梅文舟果真是哀怨地一甩手,再不多說。他便是有膽子,也生不出去打姑娘家的心思,卻不知柳元芷與尋常姑娘哪是一樣的?
“長行!”
柳元芷如今喚起長行來,與祈承玄一般醇熟自若。
既然祈承玄都吩咐過了是可以肆意使喚的心腹,又何必浪費。祈承玄與長行相視一眼,督促著人不準懈怠。
長行就如行錯事被抓了現行一般。
“您吩咐!”
柳元芷點頭,厲聲去問:“之前是未曾問過的,長行你日夜跟在祈公子身側都做的什麼?還是祈公子偏喜歡養些白吃飯的?”
連這嚴厲使喚長行的模樣,都與祈承玄有幾分相像。長行這才有些懂了,為何祈承玄獨獨中意柳元芷,原來是一路人。
狼狽為奸!同流合汙!長行這般的話,大抵也隻敢在心底抱怨時嘮叨上幾句,何況祈承玄與柳元芷皆是他心底信服的人。
“回您!不是!長行是公子隨身的護衛!”
長行挺直了腰身,大聲答複。
柳元芷若有所思的點著頭,又問:“那你如今這是?”
長行後知後覺的回過味兒來,將迷茫佇立在祈承玄身前的梅文舟擒住,又將袖中抽出利刃架在了梅文舟的脖頸之上,竟將青黛嚇得有些不舍。
“你還不快走!這些事還不都是你折騰出來的!”
青黛啞著嗓子叱責阮綰,阮綰機靈,拖起仍有痛楚的腳踝就起了身。臨別不忘再添上幾點墨:“既然綰兒不受待見,那綰兒便離開!今日的錯責,綰兒擔了。”
好一出生死別離的戲碼。
青黛見阮綰匆匆離去,才是軟了心腸,左瞧一眼祈承玄,祈承玄是不理會她的,又隻好望一眼柳元芷,分外可憐。
“姑娘,今日事,便罷了吧。先生也是無心的。”
這會兒的體恤話,已經不能再讓梅文舟有什麼動容了,僅是難以置信的看著青黛。
“無心是無心,卻不知無心的是什麼事兒。”
祈承玄嘲笑般開口。
他怎就這般討厭這梅文舟呢?
祈承玄竟也想不清楚,初時還以為是因梅文舟能在仁德堂中日日相處,未免太過小氣,雖說他待與柳元芷有關的事始終是十分小氣的,然而,並不是因此。
後來祈承玄才忽得頓悟,因為他不喜歡揣著明白卻裝糊塗的人,偏將自己掩作毫無汙點,如聖人一般。便是梅文舟。
柳元芷雖覺祈承玄直白,然這般直白,反倒是更好的。她也如祈承玄一般是嘲笑的姿態,卻是看向錯愕滿麵的青黛。
“雖說一個巴掌也足以拍得響,可這有些事,非是隻怪了阮姑娘便夠的。青黛,你若是舍不得下這個手,我倒也可替你。”
青黛自然不舍。
在她心裏,早將全部的罪責推到了阮綰的身上,柳元芷如此逼迫,讓她深感淒惶,頓覺柳元芷薄情寡義。
原來柳元芷生性涼薄,並非隻是傳言。
“姑娘,這便罷了吧,求您。”
青黛似是要哭了出來,柳元芷卻麵無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