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今日我本該是要再下狠些的手的,可仍要念及你的感受,便也隻好退讓一二。”
柳元芷下了最後通牒,青黛顫顫巍巍地抬起手,將手用力地落在了梅文舟臉頰,卻是貼了上去的,連一聲響都未曾聽見。
“梅先生日後若再這般認人不清優柔寡斷,任什麼人都敢往仁德堂中請,單是我,也不是這般好說話了。”
祈承玄冷不丁的撂了話,又向長行遞了一眼神,長行方才將刀刃收回,負手站於梅文舟身前。
“該走了。”
柳元芷摸了摸被放在椅上的暖爐,長歎一口氣,隻能摸到冰涼的觸覺,不知隔了幾時了。冬日本就是寒意重,這會兒沒了暖爐,柳元芷總覺自己這手如同在冰水中浸著一般。
“來。”
祈承玄笑著伸出手,遞到柳元芷的身旁去。
“怕你冷的。”
柳元芷將冰冷的暖爐遞到燕兒的手裏,她的反應別扭的很,心裏是歡喜的,麵上卻一副擔憂祈承玄受寒的模樣。
“好,多謝元芷這般貼心。”
祈承玄笑意漸濃。
見幾人漫步在前欲要離去,青黛便是有萬分不舍,也知這會兒不當任性,隻好二三步一回頭的時不時望上梅文舟兩眼,分外不舍。
荒唐事仍在大雪中收尾。
仿佛經了陣陣風雪的覆蓋,就能掩埋住所有不想被人知曉的荒唐事。待第二日,仍是一片未曾有灰塵染指的雪地,幹淨,澄澈,覆蓋在泥土之上。
祈承玄剛將柳元芷送回公主府,就發現自己腰間的荷包中不知何時被人塞了一張繡帕,僅露出一個小角,若不是被桌角輕刮,還不知何時才能瞧得發現。
“你的?”
“什麼?”
柳元芷倒還未瞧清,接過手細一瞧才發現,是一張淡淡粉色的繡帕。展開看,繡得是傾國牡丹旁有幾隻蜂蝶繚繞,角落裏還繡了一個娟秀的綰字。
怎麼可能是她的。
厭惡湧上心頭,柳元芷蹙起眉。
“我想要這個。”
柳元芷還來不及細想阮綰是使了什麼法子將這繡帕塞到祈承玄荷包中的,就聽祈承玄冷不丁的道了聲想要什麼,一回頭,卻發現祈承玄攥著右一張繡帕。
是她清晨時未曾繡完的帕子。
柳元芷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當即撲上前去,扭扭捏捏地想要從祈承玄手中搶回尚未繡完的繡帕。她還嫌不好看呢,祈承玄還當寶貝似的
“噯!這,這是小姑娘的東西”
難得柳元芷是這般軟糯的性子,祈承玄不免起了逗弄柳元芷的心思,將繡帕舉過頭頂,急得柳元芷直往他懷裏鑽,卻也隻能摸到祈承玄的手腕。
“這上麵好像是有我的名字的。”
祈承玄笑著,這繡帕上的確是繡了他的名字。雖是姑娘常用的帕子,可繡自己的名字,亦或是繡心上人的名字,都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柳元芷一想被自己繡得歪歪扭扭的小字,便不由得臉紅,向祈承玄懷裏撲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