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芷哽著嗓子，又道：“我今日來此，並不是想告訴你我有一腔難以訴盡的兒女情長，我是想讓你知曉，我的心中亦有家國，亦有你，足以與你比肩，共戰沙場，共生萬丈紅塵之中。”
“你猜若無我的允準，長行可敢將這些不該將的話說給你聽？”
趁柳元芷未讀懂話中含義，祈承玄又道：“並非是我有意瞞著你，我一開始並未預料的那麼多，適才隻與長行商量好了兩個對策。”
“你，知道我今日會來？”
祈承玄噗嗤一聲笑出，輕撫柳元芷的臉頰，將還未滾落的淚珠撣到一旁去。這可是他日夜所思。
“我不僅知道你今日會來，我還知這一路上有不少本該攔了你的東西，可他們攔不住你，你本就該奔我而來。”
“是，他們的確攔不住。”
柳元芷點頭。
瑣碎的事的確遇上不少，值得記下的事也遇了一兩件，可終歸是攔不住柳元芷。
“我涉足朝中，卻並未涉足政事，就連奪嫡之事，都從未過問過一次。”
祈承玄尚還未徹底接過老爵爺的衣缽，就已經將人的性子繼承了十成十，伯爵府的功勳可以說是在沙場上一刀刀拿命搏出來的赫赫戰功，未曾有半分，是靠趨炎附勢而討來的嘉賞。
大可說老爵爺架在正廳之中視為性命一般重要的長槍之上的濁色，都是汗珠鮮血一滴一滴浸在上麵沁出的顏色。
“可三皇子與五皇子偏生認為我加入了對方的棋下，巴不得除了我為上。太子殿下與皇後娘娘的時日已經不多了，陛下的身子也不知能支撐到幾時，京中局勢不穩，索性叫你出來躲躲。他們想要的不止我的性命，還有”
柳元芷疑惑著，眼見祈承玄的手指落在了自己的臉前。
“還有你。”
若這話是從別人口中所出，柳元芷的確是不信的，可從祈承玄口中所出，就平白為這話添了些分量。
“未曾想我這條命還有這麼多人惦記。”
上有當朝太後日思夜想將她唬進宮中，下至家中披著慈愛皮麵的祖母恨不得要了她的性命。不過是一條不值錢的命，何必如此？
“他們信命，認為有了你就可改變自己庶出的命數，可偏偏我是不信命的，我不僅不信，我還要折了他們的命數，明日，我假死的戰訊就會傳回京城。朝中的蛀蟲，大抵是早就忍不住想要鑽出來了。”
祈承玄嗤笑一聲，原本是他臨時擺出的一局殘棋，未曾想因三皇子與五皇子在背後的推波助瀾，誤打誤撞的裝進了不少人。
“今日援兵已到，等明日，我便出城擊潰遼人，將捷報帶回。我這眼見要贏得戰功了，柳元芷，你什麼時候嫁給我啊？”
柳元芷挑眉，她何時怕過祈承玄的調笑？起身便輕吻於祈承玄的唇角，剛想如偷到魚的貓兒一般從祈承玄懷裏溜走，就被祈承玄緊緊擁在懷裏。
“祈承玄！”
柳元芷一字一頓的警告著祈承玄。
“怎麼？剛才還說要與我生於萬丈紅塵之中，這會兒便害怕了？”
他也不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