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安陽公主神神秘秘的態度,柳元芷還以為安陽公主準是十分隱晦的問她些什麼,未曾料想到向來端莊的安陽公主,竟比她還要直白的多。
瞞著好像不大應當,實話實說……好像就更不“應當”了。
“也不大久。”
安陽公主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頭,始終盯著柳元芷的小腹,笑得誠切。
不多時。
郎中被方才匆匆趕出府去的婢子請了回來,還來不及喘口氣,就被焦灼的婢子請上前來為柳元芷診脈。
而郎中將繁複的藥箱撂在了一旁便上前來為柳元芷診斷,氣氛也由歡快轉而變得有些凝重,畢竟心中所想到底是成真還是落空,皆是要瞧這一時了。
他掂了掂袖子,仿佛也從安陽公主與伯爵夫人的身上分擔了點緊張,乃至診脈之時不敢開口,反複確認良久,才畢恭畢敬的起了身。
郎中在三人的注視下拱了拱手,偏不肯說結果,要將所有過場都走的齊全,才好算是未落下規矩,年老的郎中幾乎都是如此堅持,否則便要覺自己是對不起祖師爺,更對不起這個行當。
可他連微微俯身拱手的反應都是牽動著伯爵夫人與安陽公主的心緒,正有些急迫了,好在這郎中終於行過了所有堅持著的過場,開口道:“恭喜長公主,恭喜夫人,經在下方才診斷,少夫人已有三月身孕。”
“可是真的?”
如今確知了喜事的確是落在了伯爵府,伯爵夫人心中何止是一句歡喜足以言喻,她取出銀兩遞到郎中手中,笑說:“多謝先生不辭辛勞來這一程,未來得及備上紅包,便直接交給先生了,也為先生您討個彩頭。”
“夫人委實是客氣了,這些本就是在下的本分,何來辛勞一說?”
郎中與伯爵夫人客氣了三兩句,銀子卻是照收不誤,歡喜離去,也樂得討這個沾了喜氣的彩頭。
安陽公主這會便不止是瞧著了,她滿心疼愛的撫著柳元芷微微隆起的小腹,調笑道:“你這丫頭便瞧不出自己是有了身孕?準是早已知曉了,還有意瞞著我這個做外祖母的……”
柳元芷正欲要打趣回去,就又被溢上心頭的一陣酸楚敲響了退堂鼓,她微微皺著眉,臉色差到了極致。
這幾日忙於為各事奔波,又如何能有什麼來記掛自己的時候?
她反應極強的這一陣幹嘔嚇壞了方才還滿心歡喜的安陽公主與伯爵夫人,兩人各自忙了起來,皆是滿頭大汗。
“我去送元芷回房休息,這邊的事安陽你便打點一二。”
伯爵夫人說著,便攙起了舉足維艱的柳元芷。
安陽公主向婢子打聽了一嘴時辰,一聽早該過了下早朝的時辰,不由得生出了幾分怒意:“去將你們少夫人有了身孕的事向宮裏知會一聲,讓他下早朝後早些回府,莫要因朝事耽擱了真正要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