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事都是可以變化的。”他淡淡說著。
“默,監控錄像與高速公路上的畫麵完全相同,將幾個幾個監控所拍攝的畫麵都結合起來,這個倒像是慢慢折磨致死的。”
這時,趙洹走了進來,一襲白大褂熨燙平整,幹淨利落。
仍舊是昨天白日裏那個冷靜專業的趙醫生!
“我猜到了。”小默冷聲道。
“你猜到了?你要不要去親眼看一看?”
“嗯,走吧。”這句話是小默對著我說,當時我很是驚訝,腦子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走到了床邊等著扶我。
趙洹輕笑一聲先一步走了:“2樓住院部監控室!”
我趕緊下床,伸手將兩側碎發撩至耳後,伸手一把挽住小默的臂膀。
今日,已經能邁開半米距離的步伐了,對自己飛快的痊愈速度雖然懷疑,卻也沒有過多在意。
“不想死,就跟牢我。”他的聲音很小,與我昨夜的道謝一般,掐準音量,隻有緊密靠在一起的人才會聽得到。
“我自己能跟牢。”
2樓住院部監控室裏。
室內的氣氛不如我和小默之間那樣的輕鬆自在。
昨夜死者斷氣後,我們便離開了,並沒有在當夜通知保安部。
恰巧監控室裏的值班人員睡著了,這件事等到早上八點半快進回放監控的時候,才發現了這一切。
“屍體已經送往法醫處驗屍了,現在監控為警局備份了一份,我們看的是原錄像。”監控室值班的小張說道。
“給他們播放一遍吧。”趙洹打招呼說。
“好的。”
聽說與親眼所見當真是決然不同的兩種既視感。
曾聽警察局長李橫說起高速公路監控畫麵,當時隻是聽著悚然。
但當親眼去看醫院的那段錄像時,我才幡然能領會到李橫說起那段往事時,眼神裏本能散發出的恐懼與顫抖。
這段監控錄像從病房口、走廊至電梯口三處攝像形成。
起始,孕婦在晚上零點十分從病房裏走了出來,很是奇怪的是她緊緊閉著眼睛,走出病房不過三兩步突然倒在了地上,像是即將分娩一樣,痛苦的雙手來回撫摸肚子,整個過程都未睜開眼睛。
她在地上保持著這個狀態足足掙紮了6分鍾,最終兩tuǐ之間一股猩紅的血液流淌出來,驚得我登時捂住了嘴巴。
難道沒有一個護士出來看看嘛嗎?
這孕婦整個過程嘴巴都是緊閉的,顯然沒有吸引來值班的醫護人員。
當下,閉著的眼睛猛然間睜了開來,驚恐的看著前方,不知道是看到了什麼,微微起身,雙腿使勁蹬著地麵朝後移動,腿間的血液都拖出一長道血印子!
她用力揮舞著手臂,像是有什麼東西靠近她,她不斷的用手推開,可終究抵不過笨重的身子和劇烈的分娩疼痛,滿頭大汗躺在地上。
瞬間,她張大嘴呼吸,肚子豁然裂開了,從肚子中央向著頭部和足部兩個方向裂開,像是有一雙手將她的肚子生生撕開。
這個畫麵讓監控室裏的人都紛紛偏過了腦袋,對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來說,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可怕的呢?
兩分左右過去了,孕婦拖著敞開的肚皮,孩子還包裹著一層膜在肚子裏一動一動的。她用盡全身的力氣,雙腿彎曲伸直將自己一點點往電梯口挪動,終於挪到了。
她時麵朝上平躺著的,根本夠不到電梯的按鈕。
我才想起,她興許是想進電梯,將自己帶到別的樓層,好讓別人發現自己,救不了自己還能救孩子,不禁心酸起來,眼角也跟著濕潤了。
她一路拖行過來,地上留下長長一道鮮血的痕跡。
夠不到按鈕,她挪動到電梯門處,用腦袋一下下去撞電梯門,手也不斷的輕扣著門。
畫麵就此終止……
看得我不禁低頭落淚,什麼東西這樣的狠毒,難道就因為是陰時生人就能下如此狠手嗎?
母子二人無一生還。
小默和趙洹為了尋找線索,一遍又一遍的觀看錄像。
我從監控室裏出來了,靠在走廊冰涼的牆壁上,愣愣的發呆。
為什麼?
什麼深仇大恨嗎?非置於死地才肯罷休,然而監控畫麵裏隻有孕婦一人,再沒有任何人的身影。
可是,她的眼睛分明直勾勾的盯著什麼東西,一定是!
肚子不可能自己裂開不是嗎?
我心裏一遍遍反複問著自己,始終沒有得到一個可以安撫激動情緒的理由。
連命術,當真如此可怕,將四條生命連接起來,狠心殘殺。
一定要找出幕後黑手,無論它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