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貴姓？”老板黝黑的臉笑出許多褶皺，一口旱煙再次吹到我臉上，嗆得我後退好幾步。
“咳咳……我姓陶，叫陶釉寧。”
手邊扇著煙氣，邊出聲道。
“老公你看，這鐲子好美啊，我想要！”
身後傳來女人嬌柔的嗓音，原是一對年輕夫妻，女子小鳥依人，依偎在男子身旁。男子一臉寵溺的笑著，上前詢問道。
“老板，這怎麼賣？”
“不好意思，年輕人這東西已經被人預訂了，你看看別的吧。”老板說著都未曾抬眼。
“啊……好可惜啊，可我就是一心想要這個，怎麼辦？”女孩子嘟起櫻桃小嘴，唇紅齒白惹人憐愛。
“老板，我們可以出多一倍價錢，我老婆實在喜愛，希望能與那預訂的主人商量。”男子拍了拍女孩子肩膀，以示安慰。
老板收起了先前的和藹笑容，轉眼看著小默，又看了看我。
“老板，謝謝你的好意啊，你不必為我留著，這東西貴重，況且我是真的身無分文。”
我尷尬的老臉一紅，既然這貴重東西有人願意出價，那我這窮光蛋自然不好意思跟財主搶東西。
更何況，那夫妻倆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女子渾身飾物精致的很，一看便知價格不菲。
“實在抱歉，這位先生已經訂了，做生意的人講究個誠信，先到者先得。”老板指著小默說道。
“多謝！”小默自始至終都隻說這兩個字。
也罷，誰有錢誰拿了便是。
那一對年輕夫妻見狀，隻好失落離開了。
“真可惜……”
“遇見更好的，我買給你，走吧。”
目送他們離開後，老板笑逐顏開，讓我有點費解。
“少了一倍的價錢，老板還這麼開心？”我疑惑道。
老板並未理會我的話，轉身從紅木櫃台裏取出一個精致的錦盒，墨綠絲絨麵的錦盒，中間鑲嵌著一顆小小月亮形狀的和田玉，玉中夾雜著絲絲鮮紅的色澤，仿佛將根根分明的紅絲線雜進玉器裏。
玉若是剔透，毫無瑕疵則視為上等玉，若是夾雜了瑕疵，價值就不禁得上等玉那般貴重了。
見老板小心打開錦盒，裏麵竟然是一塊碧玉製成的橢圓形石盒，碧玉卻與錦盒表麵那小小的玉截然不同。
碧玉通體發亮，碧色純粹自然，是山水之間的那種色澤，真是天然去雕飾的好東西。
“哇！”我情不自禁感歎著。
“這想必就是裝那玉懷的物什吧。”小默說。
“沒錯，你定是認得的！”
老板說罷，將碧玉做的橢圓石盒拿了出來，我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冰涼刺骨，像是摸著了大塊冰疙瘩，順勢趕緊收回手，兩隻手掌搓了良久才重新有了溫度。
“這怎麼如此冰涼？”
“陶小姐不知道，這碧玉本就質感冰涼，加上長期放置在暗處，自然冰得很。”
說著拿起放置一邊的鐲子，拉起我的手。我一個沒留神，磨骨般的疼痛從手腕處傳來，待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鐲表已然戴在了我右手腕處。
手兩側的骨頭一陣生疼，好似被人拿鈍刀磨了一番。手腕處的冰冷滲人骨髓，整隻手臂都涼透了，雞
皮疙瘩起滿手臂處。
這老板難道是要強買強賣不成？
我趕緊伸手想摘下，可奇了怪了，無奈我怎樣用巧勁，都無法將這鐲子摘下來。
原本紋絲不動的指針，開始滴答滴答走動起來，血色透紅的瑪瑙指針一圈圈轉動著。
這鐲子緊的很，幾乎緊貼著我的手腕，一個指頭都塞不進去了。
這麼小的圈，是如何一瞬間穿上我手腕的？
“老板，鐲子都是戴左手腕的，會方便許多，你不如摘下來幫我戴在左手腕上如何？”
我如此說，他應當會替我取下來。
“陶小姐，就在右手腕，正合適。”他笑著，嘴一嘬猛吸一口旱煙，吹在我手臂上。
“我們要了，古蘭軒的東西自然是好東西。”小默都沒有征求我的意見，便接承下了這貴重的東西。
“小哥識貨，日後便知絕不會後悔今日要了這玉懷。”
說著將那碧玉的石盒也一並交到我的手中。
說來也甚是奇怪，先前摸了一番，冷的滲人。
現在拿在手裏，卻傳來陣陣溫熱，就連右手腕上也留有餘溫。
當真奇怪。
“價錢好說，日後必定送到。”小默認真說。
“好說好說，來日再會！我也該收拾收拾東西搬家嘍。”
旱煙的火點已然吸到了指邊，撚在水晶石煙灰缸裏。
從古蘭軒出來的時候，我一臉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