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熟悉的臭味,正是從麵前切片的生肉上散發出來的,是那種藥物的味道。
顯然這肉上塗抹了他們所謂的秘製藥物,隻是將它們擺在我們麵前,這便意味著對我們的懷疑,最近剛收到這藥的,唯有我一人。
生肉散發的惡臭味,彌漫在整個帳篷內,濃鬱到要讓人窒息。
“贈予陶小姐的藥,似乎並沒能用上。”主座上的男子微笑道,像極了老朋友的關心。
“她不適合,術大人可能選錯了人。”小默眼底略顯陰鷙,陰沉著開口道。
“長生天不會認錯人,尤其是……命定的神。”他意味深長的在我身上打量著,這樣的目光讓我渾身都不自在。
他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
“術大人到底想要說什麼?”我蹙眉徑自開口道。
“您隻需要看,不需要懂。”那位術大人,看似溫和,我總有種感覺,他城府頗深。
隨即,蘇秒將腳下的毛氈打開,放在了帳篷中間,一隻活兔子!
血紅的眼,純白的毛。
她掏出一小瓶藥物,和贈予我的藥一模一樣的瓷瓶子,木塞打開將藥物盡數傾倒在那兔子身上。
惡臭霎時間越發濃鬱,“不要!”我出聲想阻止時,已然來不及了。
兔子純白的被毛被藥水浸濕,下一秒,它開始瘋狂的掙紮,在地中央四處流竄,不停的抖動自己的身體,兔子被逼急了會怎麼樣?
它猛地張口,咬透了自己的前肢!
鋒利的門牙直接嵌入了前肢裏,再拔出來,繼續咬。
帳篷裏的人,一言不發,唯有蘇秒和我驚得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嘴,睜著驚恐的眼睛。
這鮮血淋漓的一幕,不忍直視。
藥物倒在兔子身上的時候,我就猜到會發生這樣一幕了!
兔子被吞噬了皮毛、血肉,僅剩下了骨頭,在這個過程中,連噴灑出來的血液都被等不及幹,就憑空消失了,仿佛有什麼極為恐怖的東西急速分食了它。
但是我知道,分食它的是趙洹身上的蟲子。
那些一般肉眼根本無法看到的蟲子,隻因聞到了那藥物的味道,才會像瘋了一樣撲上去。
這原來就是為什麼小默看到我使用那個藥,差點用細沙磨爛我的側臉,沒想到結果會這麼恐怖。
“請問在座各位對此番情景,作何解釋?”術大人一改先前溫文爾雅的態度,像審問犯人一樣盯著我們問道。
“這是你的藥,你問我們做什麼?”小默不冷不淡。
我側眸朝主座上的術大人看去,他忽而笑了起來:“他人看不出,難道我也是傻子嗎?”
“是你!把我們當傻子。”小默驀地邪笑起來,嘴角張揚,轉頭看向他。
“大人何苦咄咄相逼,我們不過是為了活下去,與世隔絕的遺落在茫茫沙海中,從不與外人接觸,並不會影響輪回。”
那位術大人臉上流露出焦急的神情,對小默解釋著。
他難道知道小默的身份麼?
“不會?那麼接下來你就親眼看著吧。”小默極為冷漠,說完走出了帳篷。
我和趙洹一同隨他離開。
夜色漸濃,帳篷中間的篝火已經被點燃了,卻再沒有人圍著它歡愉興奮的跳舞,新月形狀的沙丘上,有星星點點點的火光在移動,仿若沙漠裏亮起點點星光,美極了卻緊緊揪著人心。
起此彼伏的呼喊聲,我緊抱著雙腿坐在篝火旁,想幫著找,卻被小默阻止了,哪裏都不讓我去,為此還跟他生了悶氣。
那頭年是因為趙洹的原因,才死去的麼?因為當時我在牛棚前和術大人的帳篷木桌上,聞到了同樣一股臭味,就是那藥的味道。
我發愣入神時,趙洹朝我走來,在篝火旁坐下,“在想什麼?”
“是因為我們的原因,央嫂的兒子才會死,對不對?”
望著熊熊燃燒的烈火,我忍不住開口問他。
“知道的越少,你能開心一點,我相信默大人一定這麼想的。”他伸手添柴火。
“我就知道,你們太多事瞞著我。那你身上的傷何時能好?”我此刻隻想知道怎樣才能驅趕掉趙洹身上那些可惡的屍蟲,不要再讓無辜的人受到傷害。
“你可知,它們是從哪裏來的?”他眼神裏閃爍著微微的光。
“你從鬼醫院裏回來,與張爾交手時才留下這樣的傷……”剛回憶到這裏,我猛地的一個激靈。
“仔細想你就會知道的。”未等到我再次詢問,他獨自回了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