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庭遠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有些不敢相信地向封晏舟確認道:“封王爺當真如此看待庭遠的賦稅之法?”

這位封王爺他不但真這麼想,他恐怕還要成為十年之後的那個“有識之士”呢!

楚懷瑾想起在前世安盛六年的時候,這兩個人聯手推行攤丁入畝製度時的腥風血雨,距今可不是將近十年嘛。

封大攝政王可不像是某些創業公司的老板一樣,幹在招人的時候給應聘者狂畫餅,人騙到了就沒了聲息;人家上一次,是真把大餅給做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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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少帝活著的時候曾無數次想過,溫狐媚子一個好好的禮部尚書家嫡子不做,在亂世將至的時候離家出走,跟著封晏舟去了南郡……

如果這都不算愛,那也一定是“愛過”。

但現在看來,這倆倒像是上演了一出千裏馬與伯樂,更準確地說,應該是奇貨可居的戲碼。

要知道,少年人是最容易被理想所煽動的。

前世封晏舟比現在要晚入京一年,溫庭遠尚且死心塌地追隨了他一輩子;這一世的“溫異人”不過十六歲就遇到了“封不韋”,那恐怕是更要狼狽為……額,不對,是共襄大業。

有幸圍觀了這個堪稱曆史轉折點的重要會麵,楚大少一邊吃著瓜,一邊在心中頻頻點頭。

溫庭遠那個稅改製度,他在現代社會的史料裏見過一些類似的記載,的確是條治國的良策。

若最後是楚懷宸一統天下,那就算是不管封晏舟的死活,溫庭遠他也必須要救下來。

在古代,這種能搞稅改、提高人民生產積極性與生產力的人才,可太稀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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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懷洲顯然是將封晏舟與溫庭遠的對話也聽得一清二楚,他下了馬,對溫庭遠說道:“可惜前日我沒有去博雅文會,否則定會出聲支持溫四哥的。不過……”

楚懷洲歎息了一聲,才繼續說:“我三皇兄,太子殿下乃是最為謹慎保守之人,若想要推動賦稅變革,隻怕,這位明日之君會是最大的阻力。”

這位皇貴妃所生的十一皇子雖然比楚白菜小上一歲,但卻比他還略微高出一點。

若不是楚懷洲臉上還帶著些許病態的蒼白,人也比初春推楚懷瑾下冰湖時要消瘦了許多,隻怕任誰看了都會錯認這兩兄弟誰更年長一些。

何況,若不是楚懷瑾是重生而來,單當初那個啥也不懂的小白菜,真論心理年齡,他還真沒這個金枝玉葉的十一弟成熟。

楚懷瑾感覺楚懷洲的話裏有話,再看看眼前這三個前世的“攝政王黨”要聚在一起開會的架勢,他個一隻腳踏在東宮門裏的牆頭草,還是不聽為妙。

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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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皇叔、十一弟、溫……溫四哥”,楚懷瑾看著馬下的三個人,“你們聊著吧,我先讓封皇叔府上的侍衛陪我跑幾圈馬。”

他說完,正要握住韁繩驅馬離開,卻封晏舟止住。

“此地風大,十一殿下又尚在病中,還是莫要在外多停留,以免加重了病情。”封晏舟說完,看了一眼陪同楚懷洲而來的兩名宮中侍衛,又對身後的高壯親衛吩咐道:“魏宏,你帶人護送十一殿下回宮。”

封晏舟這結束會談、送客的意思很明顯,楚懷洲雖然不樂意,但還是撅著嘴重新上了馬,打道回宮。

溫庭遠就也對封晏舟與楚懷瑾二人作揖告辭,跟著楚懷洲走了。

楚懷瑾騎在馬上有些不舍地看著那白衣少年遠去的背影,也不知道他和這位真真正正的小鮮肉下次相見會是何時。卻有一隻修長有力的手,卻忽然握住了他的小腿。

封晏舟的大拇指隔著輕薄的衣料,輕輕在他腿上摩挲了幾下,麵上帶著幾分笑意,眼底卻是晦暗不明,“懷瑾與溫四很是投緣吧?才這麼一麵,懷瑾都叫上他四哥了。”

懷瑾覺得他不是和溫庭遠投緣,他是和每一個帥哥都挺投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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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某位有權有勢有心機,還有舊賬的,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