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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懷瑾其實是很想回答“對”的。

但他好歹也曾經癡迷了攝大政王一輩子,對這人談不上了如指掌,有所了解總還是有的。

所以,盡管封晏舟好像隻是在不經意間一問,臉上也是風輕雲淡,還掛著些笑意,但楚懷瑾卻還是察覺到他似乎是有些不悅。

難道……封晏舟是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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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吃醋也不對。

楚懷瑾想了想上一世管著兵馬的攝政王和捏著錢袋子的戶部尚書,合理推論封晏舟是怕他這個未來的傀儡把自己的得力幹將給拉到帝黨的陣營裏去。

這是在防著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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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大攝政王要真這麼想,那就實在是太看得起他了。

楚大少在現代的好日子還沒享受夠,就被迫重回了大寧朝,他現在隻想抱上一條穩固的金大腿,舒服悠哉地混吃等死一輩子。

要是能在這個過程中,做出點什麼有利於國家與人民的事,再給自己找個有當愛豆潛質的小鮮肉,那是最好不過的;但要是沒有,他也不強求。

至於什麼皇權霸業、千古一帝的,他根本就沒這方麵追求,更不想封晏舟因此對他產生誤會。

畢竟,小鮮肉,他所欲也;命,他亦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

取啥舍啥,這他媽還用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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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見十一皇弟這麼稱呼他,才跟著叫的……”楚懷瑾低頭看向封晏舟,臉上露出點忐忑不安的神情,好似小心翼翼地問道:“怎麼,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嗎?唔,我之前鮮少與宮外的人接觸,是不是叫錯了?”

封晏舟細細打量了他片刻,才淺笑道:“錯倒也不算是錯。隻是溫家的人素來講究禮法,看重天家威嚴、君臣之道,溫庭遠與你十一弟交好,才願意做他的‘溫四哥’,可未必願意做你的。”

這一點,楚懷瑾之前還真沒考慮過,“啊?那的確是我失禮了,多謝封皇叔提醒。”

封晏舟重新騎在了風堯身上,與楚懷瑾並肩,一同縱馬緩慢向前行,口中卻歎了口氣,“你‘封皇叔’我倒是不在意那些禮法規矩,可惜懷瑾你卻是個執拗的。你我都相處這麼久了,讓你叫我的表字,你都不答應。”

從封晏舟入京到現在,都還沒有三個月,他倆相逢至今更隻有月餘,怎麼就久了?

當年,楚少帝可是想了十二年,直到最後,都沒能把“江遠”二字給說出口。

那個,可才叫真的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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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封晏舟說他不在意禮法,倒是真的。

這廝要是個守規矩的,他上一世能去挾天子以令天下?!

封大攝政王在進京勤王之後的十數年裏,幹過的最與禮法相合的事,大約就莫過於,在那個迷離長夜過後的清晨,手執長劍,厲聲對楚少帝質問道:“臣與陛下不但同為男子,更是叔侄。陛下做出如此醜事,可有半點廉恥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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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少帝是真有娘生、沒娘養的,打小連字都沒認幾個、更沒讀過聖賢書,廉恥之心還真沒多少。

至於現在的楚大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