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
樊姬苦笑著，綿軟無力的坐在地上，內心無比的失望。
抬頭望著周圍的富麗堂皇的大廳，這個如同金絲籠的地方，讓她感受不到絲毫的溫暖，錦衣華服又如何，也不過是一廂情願的想法，縱然有千人羨慕，也不過是是過著他人羨慕的生活，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回敬。
黯然的望著麵前惶恐不安的小公主，悠悠的說道，“我們去找葉小姐好嗎？”
母愛的憐惜，讓樊姬無法隱忍，讓她更無法看著小公主受煎熬。
也便是如此，樊姬選擇了放棄，這是做母親唯一可以做的。
“娘娘……”
身後的嬤嬤搖了搖頭，黯然的望著麵前的樊姬，皇宮裏，就算是親生的母親，也不能左右自己的孩子，他們生下來，生老病死，有他自然的模式。
氤氳的燭光下，樊姬突然僵持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在這個深宮大院裏，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選擇，根本就不可能完全的自我，她不能自我言行的把小公主獨自的送到皇宮之外。
“娘娘，奴婢知道娘娘委屈，不過娘娘現下，皇上忙於國事。”
嬤嬤知無不言的勸慰著麵前的樊姬，茫然的舉動，隻會讓樊姬的生活更加的困苦不堪。
身邊的那些個丫鬟已經盡數的離開了這裏，除卻幾個笨手笨腳的留了下來，拿著微薄的俸祿，說著惡毒的言語，讓樊姬每每的痛不欲生。
“女兒……”
婆娑淚眼的女人，黯然的蹲在小公主的身邊，撫摸著小公主的秀發，閃躲的身體，閃爍的眼眸，透露著小公主對樊姬的恐懼。
樊姬的手不自覺的僵持在半空之中，內心的黯然，讓樊姬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撫這個躁動不安的孩子。
樊姬知道，小公主對自己充滿了恐懼，一心想要逃避的小公主，讓樊姬對這個富麗堂皇的宮殿，充滿了失望。
他們處心積慮的想要成為皇宮裏的翹楚，肆意的逢迎著皇上，隻為那一句承諾，卻讓她們鮮少有夫妻之間該有的樂趣，更不用說舉案齊眉，相敬如賓了。
回眸望著身後的丫鬟下人，樊姬不自覺的囁嚅了一下嘴唇，心中的黯然，讓樊姬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嬤嬤，我知道你對我好，也許這裏不適合我，我現在什麼都不怕，隻要小公主能夠安然無恙，哪怕是我死了，都在所不辭。”
樊姬不自覺的咬了咬嘴唇，眼眸裏，不自覺的劃過一絲篤信，讓樊姬決定，就算是背水一戰，她也要保護自己女兒的周全。
既然小公主依賴葉蓁，樊姬也有心將小公主交給葉蓁，至少她可以脫離苦難。
“娘娘……”
嬤嬤知道樊姬的秉性，如果不是她的堅持，也不會淪落到這般的田地。
不過，後宮的女人，素來牽連廣泛，樊姬的安危，也牽絆著樊家上下的安危。
誠然樊遲做了外戚的王爺，不過也是一時寵溺，龍顏大悅的結果，但若是如果，皇室一日不悅，他們所有的一切都會付諸東流。
“夠了。”
樊姬苦笑著，跪坐在地上，內心充滿了無奈。
從一出生，他們的宿命就已然有自己的方向，注定了就是一個恭維迎合男人的工具。
他們時常厭棄，銷金窟裏的女人，卻在身在深宮之時，發現原來自己還沒有銷金窟女人那般的幸福。
“嬤嬤，你是看著我長大的，你可曾看到我幸福過。”
樊姬黯然神傷，曾經以為能夠成為皇上的專寵，讓樊家的人受到恩惠，那就是無上的幸福。
現在才發現，所有的一切，隻不過是她憑空臆測的結果，有些幸福，並不是他能夠得到的。
樊姬的話，讓嬤嬤一時語結，所有的事情都變得格外的糟糕。
“娘娘……”
嬤嬤心疼的蹲在樊姬的身邊，心疼的望著麵前的女人。
樊姬在皇宮的情況，嬤嬤是看的一清二楚，他經曆了什麼，嬤嬤也感同身受。
這個稚嫩的女童，雖然得到了皇上的駐足，不過也隻是一時的興起，樊姬終究是昨日黃花，根本就不可能永遠的讓皇上疼惜。
“我知道，可是……”
嬤嬤望著麵前恐懼不安的小公主，這個丫頭從出生就注定了她的不平凡。
如今後宮裏，那些沸沸揚揚的話語，讓嬤嬤如鯁在喉，相信樊姬也依舊如故，她的心，想必也是如坐針氈的。
“嬤嬤，求求你，幫我好嗎？”
樊姬鮮少求人，之前的不可一世，如今也已然消磨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