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如找到九歌時,她正坐在一處懸崖邊,懸崖對麵是山,永無止境的山,懸崖下是河,永無止境的河。
九歌兩腳踏空坐在懸崖邊,手中握一流蘇條,一會卷成圈,一會又拉直。穿著簡單的白色長裙,腰間鵝黃色腰帶簡單的一綁,掛著一普通藍色荷包,手工簡單質樸,荷包上修有簡單的魚紋,瞿如一笑暗想道,大概是那人類臨走時送給她的吧。瞿如也同九歌一樣扯過一條流蘇枝走過去坐在九歌身邊。
九歌將手中樹枝拋下懸崖,望著對麵的山神色惆悵道:“我們巫族有永無止境的生命。在這千萬年間,卻隻有看著春消冬亡,看著人類生病最後痛苦的死亡,一次又一次的輪回,卻什麼也做不了。”
瞿如望著眼前少女的側臉,柔美與堅毅結合,平直中帶一點彎的眉毛,結束在細細的眉尾上,恰到好處。黑色的眼眸下投影出纖細的睫毛,小巧的鼻尖,微微翹起的嘴唇爬滿了決絕和剛毅,一時竟忘了說什麼。
九歌看瞿如許久不答話,微歎一口氣,呢喃細語道:“總要做什麼才對的起這無止境的生命!”
瞿如看著眼前的少女,似輕描淡寫,又似堅定到“總會出現想要守護的東西”
一片流蘇樹葉,在風中緩緩飄落,落在少女微微探出的手指上,嫩綠的枝葉在芊芊素手中,安靜的躺著。
“需要守護的東西啊!嗬……”少女微微一笑,璨若星光。
“瞿如,山外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嗎?我已經許久未出去過了,你帶我去吧”
瞿如望著剛剛還熠熠生輝的少女,一瞬間好似變了個人,又回到以前常常要自己帶她出去玩時的賴皮神情,伸手在九歌的鼻子上輕輕一擰,“就知道你不會乖的,我在山下曾結識了過一妖族朋友,他喜歡雲遊,所以知道許多別人不知道的奇事,我們曾約在昆侖山見麵,我到時可以帶你去見見他。”
九歌拍手大笑,“那還等什麼,我們這就出發吧”
“這個……”
“走吧,走吧,求你了”九歌似小狗般乞求道。
那瞿如神情雖不樂意,眼中卻充滿笑容說“看你如此期待,那就勉為其難一次吧”
瞿如帶九歌來到昆侖山一處峽穀,此時正是夏季,天空萬裏蔚藍,沒有一絲兒雲,太陽高高掛在空中,像火球一般烤著大地,九歌汗流浹背,果然是自己做的因就得自己嚐果,此時後悔不已,暗道就不應該在這種天氣時候來。
九歌對瞿如道:“這天是在太熱,我的找個地方先去涼快涼快,等會來找你”
“此地你不熟悉,不要亂跑”瞿如焦急道。
九歌自信一笑“你還怕我走丟不是,我隻是想去找個河洗一洗,過後便來找你”
瞿如抬頭看了眼天,又看看九歌曬紅的臉道:“那你早去早回,我在前麵等你”
剛說完九歌一溜煙便不見了,瞿如隻能暗暗搖頭,轉身去找英招。
九歌在山中漫無目的的亂走,一會踢踢樹,一會摸摸花。忽的發現前麵樹下似乎躺著一個人,絲毫不顧及身上白色的衣服。幾片樹葉蓋在臉上,九歌一時玩心大起,悄悄走過去,在那人麵前吹幾口氣,那人依舊一動不動的躺著。九歌暗道這人睡的可真死,小心的捏起那人眼睛上該著的樹葉,仔細看去,微微皺在一起的眉,緊逼的雙眼,還能看到睫毛在顫抖,又取掉幾片,挺拔的鼻子,柔和的嘴。
九歌想要湊近仔細看看,一垂頭,頭發緩緩散下來,和那人頭發交纏在一起,九歌心忽的一跳,看那人眉毛不安的皺這,不由自主的將食指放在眉毛上,輕輕揉,想要揉掉所有的不安。
微風輕起,吹起九歌頭發密密和那人交纏一起。九歌看著兩人的頭發,一絲可疑的紅色爬上臉,在仔細向那人臉上看去,那人眼睛卻輕顫,似要醒來。九歌心中一驚,不知為何竟想要藏起來。
九歌藏在樹後,看著那人徐徐坐起身,忽的向她的方向看來,九歌像一隻驚弓之鳥,趕緊往樹後躲躲。等她從樹後偷偷探出臉來,那裏已空無一人,九歌緩步前去,看著地上被遺棄的樹葉,心中空空,一絲失望和惱悔漸漸爬上大腦,自己也不知道為何。
九歌沒有了繼續玩鬧的心情,轉身去找瞿如,瞿如帶九歌見到英招,那英招不愧喜歡遊玩,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懶散的氣息,好似對所有的事甚是不關心。
瞿如拉過九歌,向英招介紹到:“這就是我常對你說的九歌,不聽話,調皮起來像猴子”轉身對九歌到“英招,我的好友”
九歌向英招蔫蔫的打一招呼,那英招笑著對瞿如說,“你這九歌妹妹今天好似不太有精神,不像猴子,到像一隻小雞”
瞿如細細的向九歌看去,從頭看到腳,隨即點頭道“你說的是,到像一隻被曬蔫的小雞。”
九歌聽著兩人調侃自己的話,也不動怒,隻是呆呆的坐在樹下,那英招圍著九歌轉了一圈,嘖嘖兩聲“這樣看的確像一隻蔫蔫的雞,還是一隻藍色”
瞿如點點頭,很配合的道“沒錯,沒錯,英招兄還是你的眼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