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奶狗是哈士奇(18)(1 / 3)

肖源走在城堡的房頂, 夜風吹得他的外套鼓起,淩亂的黑發下頭是一雙寫著決絕的眼睛。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有一天模仿一把電影裏酷炫的男主角, 但當時機來臨之際,他其實並沒有多少當普通人的選擇。

他劃亮一根火柴,頗為生疏地點燃口中的雪茄, 然後,把火柴扔進了火油之中。

地上的火線逐漸蜿蜒亮起, 延伸到天台的邊緣,順著燃油的滴落, 火焰迅速而無聲地悄悄墜落,如細長的蛇從屋頂沿牆麵遊入地上。

肖源並非是這場火災的罪魁禍首。不如說, 他隻是在已經無可挽回的火海中投了一塊微不足道的石頭。

但一塊石頭, 亦可壓製住最後一線逃亡的希望。

肖源看見自己的雙手在顫動不止,而全身已僵硬得有如石雕,並非是魔法世界的石化咒語, 還能給人思考的餘裕。對於肖源來說,剛剛點燃的這根火柴仿佛連他的軀殼與靈魂一同凍結。

要深刻領悟到他奪走的是什麼希望,勢必要背負起更多的悔恨與恐懼。

——恐懼他親手奪走了整整一個城堡裏的人, 生的希望。

“第二個小任務完成進度:50%。請宿主再接再厲。”已經鮮少發聲的係統用它失真的電子音冷冷播報。

肖源深吸一口氣, 攏緊外套, 轉身往植物告訴他的方向飛快奔去。

——三個小時前

一頭比尋常的狼幾乎大一倍的狼從林中一躍而出。

他的毛色是深夜的純黑, 伏擊的動作是肉食動物的謹慎與嫻熟。即使獵人們高舉手中的火把,也難以發現就在他們頭頂岩石上的狼。

想象這副畫麵:獵人們擦著手中的刀槍,大笑著打賭這回誰能獵殺更多的獸人, 哪種獸人的頭顱賣價最高,而離他們不過幾米遠的地方,正有一雙野獸的眼睛冷靜而漠然地觀察他們的脖頸與心髒。

格萊尼斯少有真正實踐的時候。比起用獸型狩獵,他用人型和貴族們打獵的時候反而更多。但當他真正進入生與死的擂台上時,才意識到,那些管家教給他的技巧他從未真正忘記過。

每一次心髒跳動之時,血液流經整個龐大的身體。他從未如此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的力量,他可以完全地掌控身體每一塊強有力的肌肉,他可以輕而易舉地咬斷這裏所有人類的喉嚨。

狼生來就需要從他物的死亡裏獲得自己活下去的力量。不像幾乎從未親手經曆過對生物屠戮的人類,狼的每一次進食都必須經曆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戰爭。屠戮流淌在他的血脈裏。人類以殺戮取樂,而狼以此為生。即意味著他與人類是徹底的對立麵。

他粗重地喘了一聲,鋒利的爪在岩石上劃過幾道深深的痕跡,那雙常年亮麗到堪輿晴空平齊的眼睛裏,人類的部分越來越少。他感到那股狼的血液越來越熱,那顆狼的心髒越跳越快。終於——

月色下,一頭正值壯年的狼從黑暗中顯露身形,幾乎在一瞬之間,就已到達人類的眼前,在獵人最後的視野裏,留下一雙全然血紅的眼睛。

狼已從人的軀殼中躍出。

肖源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很長一段時間。

即使他邁腿狂奔,但在草的形態下,他就算咬牙拚命也就頂多達到人類時四分之一的水平。更何況他還在自己身上綁了一個裝滿繃帶和藥的小包。

他在聽到某處植物傳來的消息時幾乎眼前黑了一瞬,勉強才穩住身形,一字一頓地問:“什麼叫‘那頭狼瘋了’?”

要回答這個問題對於植物來說太過困難,肖源隻好焦慮地換了另一個,“那他,那頭狼受傷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