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廣告揮去,語氣敷衍地隨便找了個比喻,“大概就是很多世紀以前,人類來源地上的奧林匹克。”
“哦!”肖源有些高興地又把廣告點開,“聽起來很好玩。我喜歡運動會。”
格萊尼斯帶了些嘲諷,目光又轉向窗外——黃昏將至,“運動會可不會設定死亡率限製。”
肖源震驚地瞪大了眼,“死、死亡率?”
格萊尼斯隨意地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肖源看了他半晌,慢慢地皺起了眉頭。
“嘿!”他突然走過去,捧住格萊尼斯的臉,強迫他看向自己,“這樣不對。”他不顧格萊尼斯麵帶不善的表情,而是認真、嚴肅地與他對視,一字一句地慢慢說,“你這樣,我很不喜歡。”
盡管被擠得臉頰鼓鼓,看起來一點冷淡的氣質也沒有了,格萊尼斯依然用那種什麼都不在乎似的氣人眼神,嘲諷道:“而你這樣,很自以為是。”
肖源的手顫了顫,有些想鬆開的意思,但很快他又重新加重了力道,“我知道!”他嚴肅道。
格萊尼斯緊緊地皺著眉,看起來很不耐煩。盡管平日裏他也總顯得十分冷淡,但這些天裏,他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一天比一天消沉。這種異樣的消極情緒在今天,像是終於到達了頂點。
“我今天不會和你吵。”他藍色的眼睛裏,陰霾正在逐漸擴散。
“那如果今天過後,你又把自己弄得更加糟糕了呢?”
他變得有些憤怒,而憤怒轉變成了脫口而出的傷害,“這和你有什麼關係?你也該知道,在彼此都為陌生人的情況下,一上來就以所謂的戀人自居實屬——”
“不要臉?”肖源又點點頭,“這個我也知道。”
“可我還知道,如果我不去主動、不厚臉皮,隻是站在原地,像個夏日裏暗戀某個男孩的小女生一樣羞怯難言,你永遠也不會回頭正麵看我,不是嗎?”肖源道,“我不知道這個世…你過去遭遇過什麼,被什麼改變了,為什麼總是或冷硬、或尖酸地把他人拒之於外,但在我知道的‘以後’,我不會再容許你這樣繼續下去。”
他們仿佛已經都忘記了之前的日子裏,“主人”與小草精越來越親近、默契的記憶,而是突然地就開始了一場以真正傷害到對方為目的的戰爭。“讓我們清楚一點,不管你主動地付出多少,這段喜歡隻屬於你自己,而我沒有回應的理由。”
“這本來就是很清楚的事情。”肖源抿住唇,“我從沒有想用那些要挾你來回應的意思。”
“那你不應該做出我會喜歡上你這個判定。”
“為什麼呢?”肖源反問他,“除了被要挾以外,你就不會再喜歡上一個人了嗎?”
“就算是,也不一定是你。”格萊尼斯臉上的煩躁之意越來越明顯,而他握緊雙拳,似乎正在竭力控製自己不要直接動手。
“不會。”在這種情況下,肖源依然抱著那股讓格萊尼斯愈發煩躁的自信。
格萊尼斯冷笑了一聲。
肖源鬆開了手,態度漸漸軟化了下來,“你知道為什麼嗎?”
他抬眸,露出堅定的眼神,“因為我還沒有見過比在喜歡我的時候更開心的你。”
他慢慢地坐到地上,聲音變得很輕,“也許你會遇到和他在一起時更開心的人。但在遇見以前,我不會輕易地承認。”
如果不是抱著這種被人鄙棄的自信、被人認為莫名其妙的“厚臉皮”,如果不是一直堅定著,沒有自己的話,他一定不會得到那樣的快樂,無法獨自走過那樣的痛苦的盲目,肖源不知道自己還能怎樣邁出腳步,從染血的屍體前,從與自己相戀的愛人的死亡前,走向下一個世界還不認識他的格萊尼斯。
“我總希望今天能像昨天一樣、像過去一樣,不會改變。”他捂住雙眼,“如果能一直停留在哪一個瞬間就好了——總做著這樣的夢。”
“但世界不會對你這樣溫柔的。越沉溺在裏麵,我就會越痛苦。所以,我站起來,不去想它,然後就能繼續邁出腳步。”
“你不會期盼這樣區區幾句安慰就能排解痛苦了?”格萊尼斯諷刺地勾了勾嘴角,“這樣的‘道理’擺滿了書店無人問津的角落。人人都明白道理。”
“可至少我已經邁出腳步了。”肖源仰頭看著他。如果一開始就知道,任務的盡頭沒有下一個格萊尼斯,即使被給予最大的勇氣,他也沒有辦法離開眼前的僅此一個。
“我不是瘋子,也不是變態。我隻是喜歡上一個人後的普通人。”
願意為喜歡的人忍受自己的傷痛,並非隻是英雄的權利。
……
“如果你失去了現在擁有的東西,也許又會陷入新的痛苦。”
“那我該怎麼辦呢?”
“我不知道。但或許有人知道。如果有一天能夠遇見,也許會由他告訴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咳……這章格萊尼斯的失常是個倒敘吧……明天就會詳細解釋啦~
畢竟……哨兵這種生物吧,什麼都很好,就是狂躁老不好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