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想。
故而為了自己不再糾結下去，他倒是很樂意地期盼著這次人魚群會放他們鴿子的。
這個想法剛從腦袋裏掠過，不遠處的海水中就清晰地傳來了一陣大型魚類快速遊動的動靜。
肖源：“……”不叫人活啊？
他也學著格萊尼斯那樣“嘖”了一聲，魚尾一甩，就從之前一副歲月靜好、陽光明媚的靜態圖轉變成了氣勢洶洶的捕獵者進攻小視頻。
在昨天他就已經踩過點了，周圍十公裏的海域內都已經摸索清楚。他先是趕在與人魚群正麵碰撞之前，先遊到了合適的距離，把脖子上掛的一連串果子不斷灑落成一條線，就像釣魚時釣竿與浮漂之間的連線。接著他又捏碎了玻璃罐一旁掛著的一個小氣囊，據格萊尼斯這位“黑科技大師”的說法，這就是個遠程報警器了，還是海陸兩用的。
人魚群到來的速度非常快，且目的性十分明顯，對於在另一側陸地上的格萊尼斯毫無察覺的模樣，但對肖源的位置卻十分了解。
肖源目光專注，全身緊繃，如離弦之箭般在海中弓起魚尾，在人魚群進入他視野中的一刹那——
他轉身就跑。
真滴刺激。
肖源一邊拚命地甩動尾巴，一邊還得在玻璃罐的燈光指引下確定格萊尼斯陷阱的方向。他這一輩子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為什麼類似好萊塢大片裏的男主角，一邊刺激地瘋狂逃跑，後頭還跟著一群齜牙咧嘴的異形生物。
好在那種果子的效果著實不錯。雖然在脫離枝椏後很快就會幹癟，必須緊著時間來用，但對於那群人魚而言，這種果子實在就如同貓薄荷之於貓，盡管導致的個魚狀況各有不同，但其吸引力卻著實不小。肖源往後看了一眼，後頭那些人魚的動作已經明顯慢了下來，一個個袒露肚皮，躺在海底的沙子上拍尾巴，蹭來蹭去，搭配上這群畸形人魚的形貌——
實在辣眼睛！
肖源哭笑不得，他確認了裏頭確實沒有上一次看到的人魚頭目，便遊上了海麵，對不遠處的格萊尼斯點點頭，“撈吧。他們都暈了。”
格萊尼斯挑挑眉，早已埋在這片海底的網隨著他手上的動作瞬間收緊，等出現在海麵上的時候，就是一群被一網打盡的、毫無抵抗力的人魚了。
格萊尼斯指揮了一條沉船在前拉網，也讓肖源跟著一起先回去，並道：“我把那些果子先處理了。”這也是以防等女巫追過來的時候，提前發現他們的小動作。
肖源點點頭，乖乖地遊回去，但其實內心裏卻正在默默盤算：遲早有一天得騙著格萊尼斯在施展咒術的時候說句“魔法天女，變！”這樣的黑曆史。
實驗體一多，可以探察的問題就更多了。
肖源往右邊遊了五米，人魚群紛紛跟著他遊了個方向。他又往回遊了幾米，人魚群的遊動方向同樣。他呆愣了片刻，仰頭望向了格萊尼斯，“……貓薄荷有了。那敢情我這逗貓棒的人設也要坐實了？”目瞪口呆.jpg
格萊尼斯沒多理會他那些有時候古怪的詞語，隻沉思了會兒，又命令石塊在木板上繼續寫，“失敗體對完全體態的人魚有天生的服從性。”
“與另一條人魚的作用對比……”他摸了摸下巴，“暫不確定。加上果子效果或可達成完全超越。”
肖源仰躺在池子的水麵上，與人魚群所在的池子相隔有一段距離。這也是格萊尼斯做的。雖然這個人總是一副挑剔得不行，對人命殘忍、漠視的模樣，但在有些方麵，卻總會看重一些無聲的細節。明明這些與他隻顧著自己舒坦的小仙男人設是無關的。
真是矛盾的人。肖源翻了個身，趴在水池邊上看他，“那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
格萊尼斯似乎早有計劃，笑了笑，“自然是實踐。”
他迎著肖源疑惑的眼神，露出了一個久違的惡劣的笑容，“一個海盜，怎麼能沒有船呢？”
百裏以外，一艘剛才從又一次與海盜城的戰鬥中逃離出來的船破破爛爛地漂流在海上。船上的每一個人都表情沉重，且都寫滿了不甘心，與對自己無能的痛恨。如果肖源在這裏，就能認出來，這艘船就是之前他們被通緝時，格萊尼斯綁架的那艘。
同時，這艘船也是被各大海盜們熟知的，“叛徒們”組成的“複仇女神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