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萊尼斯聳聳肩，無置可否。
“真稀奇呀。”肖源蹲坐下來，撐著下巴歪頭看他。
格萊尼斯問：“什麼稀奇？”
肖源卻隻笑了笑，沒有明說。其實一開始格萊尼斯說起那個關鍵人物的時候，肖源著實嚇了一跳。關於那個當著他的麵被格萊尼斯抽走一個手掌血肉的男人，他始終都抱有陰影——對格萊尼斯的。殘暴、恐怖、不講道理，這樣的關鍵詞被他一個個地砸在格萊尼斯的頭上，幾乎就是最大的反派無疑了。
但自從到了荒島以後，即使一開始帶著偏見，肖源也逐漸發現了格萊尼斯許多原本的性格。例如，像肖源這種鋼鐵直男特別不耐煩的挑剔，要用肖源以前在現代時的評價來說，格萊尼斯這種就連喝咖啡要用哪種雕花勺子都要分得一清二楚的男人，就隻一個詞能形容“娘們唧唧！”。或者是，明明是一個聲名狼藉、動輒下重手、喜怒不形於色的海盜頭目，卻也會注意到許多就連肖源自己都沒意識到的事情。在肖源下海遊玩的時候，每次出來時，必然會在岸上不遠處看到他的身影。在魚尾變回雙腿後的不久，腳下沙子中的砂礫、貝殼碎片，一定會自己蹦出來移到一邊。
但在做這些事的時候，他卻也從不會說我為你做了什麼，隻會在肖源別扭地道謝的時候，挑眉道你這就叫做自我攻略嗎。雖然有著可怕的名聲，也實際在肖源麵前做過可怕的事情，但事實上卻並非一個難相處的人，反而是一旦了解，就會不自覺感到親切的家夥。就連這一次，用海浪送上沙灘的人魚屍體，實則也並非受他們指揮的那些，而是之前幾次與他們發生遭遇戰的女巫那邊的人魚。
肖源輕輕地哼了一聲，真是別扭。
“他會完成任務的。”格萊尼斯的聲音很輕。凡是被他施展過咒術的人，被施咒的部分依然會受他的指派。加米並非唯一一個被他施咒過的人。其他還有就連自己都沒察覺的人，都會成為格萊尼斯手下棋子的一部分。但加米的手掌，卻是最不會引發本人懷疑的部分。
“而且，他也隻不過是個導火索罷了。”格萊尼斯笑了笑，眼中有光流動，“其他的，還在後頭。”
——
沙灘上死去人魚的屍體成了城中所有海盜最關注的話題。已經陸續有人認領那些人魚，並確認這些畸形的怪物，確實是他們曾經認識的人無疑。這些海盜在之前“灰霧怪物”的襲擊中都處於失蹤狀態，大家都認為他們必死無疑。
結果確實是死了。但這個結果卻是令所有海盜都無法接受的。
與之前知道格萊尼斯身邊有一個能變成人類的人魚不同，這些人魚很明顯地說明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問題：人魚並非是自然界自然存在的產物，而是有人把人類，這些海盜，變成了這些怪物。
這是真切地涉及每一個海盜自身的事情。
他們開始惶恐：“如果、如果下一次出海，被怪物抓走的話……”說話的人吞咽了一口口水。答案在不言之中。所有人都想到了自己被變成這種畸形人魚，又最後被暴曬死在烈陽下的模樣。
“到底是什麼人幹的？”
“那還用說？”有人又怕又恨地說出那個名字，“除了那個格萊尼斯，還能有誰？！”
“可是……”角落裏有個年幼的海盜新手輕輕地說了句，“他自己之前船上的人，也被做成那種東西了？”
“那不是更說明格萊尼斯的喪心病狂嗎？！”在這句質問後，小酒館內沉默了許久，似乎大家都要默認這個“人魚是格萊尼斯弄出來”的“事實”了。
“……亞伯也在裏頭。”不知是誰又說了一句，聲音很小，卻如火星之於導火索般，引發了新一輪的討論。
亞伯就是之前加比認出的那個壯漢。也是以忠心著名的“格萊尼斯的狗”。
“吉米也在。”有人又說。這是另一個時常在酒館裏因為別人說格萊尼斯壞話而打架的船員。
“還有科迪。”這是船上的副舵手。
當他們列舉到凱裏，也就是格萊尼斯之前船上的大副時，就算是對格萊尼斯抱有最大偏見的人，也不能閉著眼說，就是格萊尼斯用這樣慘絕人寰的方式，殺死了這些一直對他忠心耿耿的家夥。和格萊尼斯對敵人的殘酷一樣，這位現通緝犯對待自己船員的護犢子，也是之前為人津津樂道的話題。
“那究竟是誰呢？”
在大家陷入這樣的詢問時，一直坐在角落裏沒有說話，麵色蒼白的加比咬牙擠出一句，“那個時候……是女巫襲擊了格萊尼斯的船。”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回家特別晚……沒有更抱歉。所以作為補償，今、明兩天會有二更哦~今晚的二更可能會很晚~，小天使們可以明天再來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