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不是善人，也不是傻子，相反，我相信在你們人類所有的記載裏，龍是一種什麼樣喜怒無常、善惡無道的生物，一定寫得清清楚楚。你想要什麼？”
牆上昏暗的火燭緩緩搖曳，火舌在牆上蔓延出一張猙獰的野獸口舌。“合作吧。”肖源笑道，“我現在還隻算組織的邊緣人物，什麼都不知情，隻能聽上麵直接的命令。但你真正的敵人當然不是我們這樣的烏合之眾。”
“作為你的臥底，我可以在你的幫助下迅速爬上協會的高層。不管如今想要殺你的人是誰，或是被惡魔指派的代言人又是誰，你不好自己探察的消息由我來完成，你想轉移視線的消息由我去引導。想必你也會厭倦這麼多年與協會的糾纏，那麼，這一次就一勞永逸地解決吧。”
“你又要什麼？”格萊尼斯的麵上毫無動容之色，隻問道。
“正如我之前所說，我雖然已經成了非人類，卻擁有一個孱弱無比的非人類形態。當我處於這個形態的時候，我需要人類以外的生物來保護。而在這個範圍裏，你是最強的。”肖源說道。
來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思考要通過什麼樣的方式來讓這個世界的格萊尼斯願意讓他時刻待在自己身邊。在之前兩次裏，雖然他莪撩主動避開格萊尼斯的想法也有部分原因，但實際上，他們能見麵與否的主動權還依然掌握在格萊尼斯一人手裏。
他想要見肖源的時候，輕易就能找過來。而肖源想要找到格萊尼斯的時候，卻隻能在係統指出的大範圍裏摸不著頭緒。因而，解決這種狀況才是首要的問題。
不管內在心思如何，至少在當下格萊尼斯還完全不了解他，更談不上好感的情況下，他隻能盡量擺出公事公辦的交易語氣。
肖源幹巴巴地笑道：“怎麼……不過是一個雙贏的交易而已。想要反悔的話，對於你來說，輕易就能殺死我順便毀|屍滅跡了吧。”
“怎麼樣？要不要和我賭一把？”
格萊尼斯盯著他，視線變得十分冰冷。實際上在生活裏，是很少有人能用單獨的眼神就帶給人壓力的。相對來說，因為和對方對視的時間太長而感到尷尬、無措，或是不好意思的情況反而更多。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惡魔做過交易的緣故，或者是在這麼多年作為龍生存的時間裏，格萊尼斯已經不能再算是一個合格的、真正的人類，當他有意用刀鋒般的眼神一寸一寸地挑開眼前人的皮膚時，就算是已經和不同的格萊尼斯相伴過這麼多世界的肖源，也不由有些恐懼起來，一時間腦後發麻，手腳冰冷。
半晌，格萊尼斯才半垂下眸，用睫毛遮住了那道視線，“可以。我同意了。”
肖源這才鬆了一口氣，驚訝地發現之前的自己居然一直是屏住氣的。
格萊尼斯伸出了手，重新變回人類圓形瞳孔的眼睛掩藏在睫毛後頭，“那麼……盟友。”
肖源心裏覺得頗為古怪地也伸手握了握。啊……世道無常。和自己的合法丈夫握個手都搞得像什麼黑|幫老大之間暫時休戰的宣言。
“既如此。”格萊尼斯卻沒有鬆開兩人交握的手，反而站在低一階的樓梯上突然一撩眼瞼，勾出嘴角兩道彎。
“我們就加快速度吧。”
他手上一用力，肖源就不由撞入了他的懷裏，額頭與格萊尼斯的肩膀發出了磕撞的一聲響。
肖源悶哼一聲，還沒來得及問到底是什麼情況，就突然感覺到自己的雙腳已經離開了地麵。在黑暗中他能感覺到自己就像一股疾風般飛速奔向了更深的地下，迎麵而來的風幾乎刮得他皮膚都要吹走，他隻能用力閉著眼，緊緊抱住格萊尼斯的肩膀，把自己的臉埋進他的頸窩。
或許這才是一條龍真正的力量。不再和肖源慢吞吞地一步一步往下挪了之後，就憑格萊尼斯平常的速度，行動時帶起的風不僅把行經之路上的火焰全部熄滅，還把那些蠟燭也連根吹起，重重地砸在牆壁上。
他就像什麼死神、夜神，被風鼓起的黑色衣擺帶走了身後所有的光亮。
但對於肖源來說，這種超越人類極限的速度絕不好受。他覺得自己可能是被綁在了一個火箭上，並被橫衝直撞地送上了天，大腦暈頭轉向不說，胃部也痙攣得厲害。
這種不適感直接影響了他越來越不穩定的“變身”狀態，在格萊尼斯終於停下站穩的瞬間，肖源兩眼一翻，就徑直縮小成了久未出麵的小草精，還順道扒在格萊尼斯的拇指上嘔吐得快把昨天的早餐也吐出來。
今晚已經成為裝B典範的酷炫拽龍罕見地僵硬了片刻，望著手心裏暈乎乎的拇指小人：“……”
他的語氣遲疑：“……你，是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小草精：似裏墜愛的親親老婆（等等
感謝圈圈的地雷嗷麼麼麼>3<~
會固定在周一8點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