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萊尼斯抱著手,挑眉道,“所以,你是想做一個渣男。而昨夜的吻,也是故意的。”
肖源愣了愣,轉而笑起來,“是,可能我是想做一個流氓。但也不盡其然。如果說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是耍流氓的話,那麼,我可是以相愛為目的地來提前邀請你和我走進結婚的進程——當然,沒有正式的形式或證明。畢竟我倆都不是什麼能對別人大張旗鼓宣揚的身份。如果你說這也是流氓,那就算是吧。”
格萊尼斯沉思了好一會兒,才突然靈光一現般撫掌,“哦,先婚後愛的普雷嘛,我懂得。”
肖源:……不,並不希望你懂。
“那就先這樣吧。”格萊尼斯看起來也不是特別在意,“今天不是還要去找尼爾?”
尼爾就是所有小組中,現存時間最長的那一組的組長,為人相當低調。肖源和格萊尼斯與那一組的邊緣成員拉了好幾天近乎,才終於摸索到尼爾每過一段時間必去的地方。
肖源點了點頭,稍微整理了些東西,就帶上重新變為壁虎的格萊尼斯離開了。
尼爾這個男人看起來是無懈可擊的。屠龍協會這些底層人員,幾乎都是些社會邊緣人員,也且都擁有一些嚴重的問題,比如酗酒、暴力、毒|品等等。但按肖源和格萊尼斯這一整天的觀察來看,尼爾則截然不同。
他不沾酒,也不吹噓自己,在周圍的人因酒精上頭想要訴諸暴力的時候,還會重重往桌上一放酒杯,三兩下就阻止了雙方。不吸煙、不玩牌、不近女色,每周都有一天隻會靜靜地坐在一個偏僻小酒館的角落,呆坐幾個小時。
“他看起來像練過的。”肖源若有所思道,“普通的人沒有這個技巧和果決。”但具體是什麼人,以他的閱曆自然是看不出來的。指望格萊尼斯這個認知還停留在幾百年前的老古董自然也不成。
“說不準是軍|人。”就這個體格大抵還不是一般的部隊。就是不知道,這樣一個人為什麼會進入這個協會,又為什麼會例行做這樣看似沒有意義的事情。
肖源整了整衣領,打算走過去,“我去問——”
“慢著。”格萊尼斯從他的前胸口袋裏鑽出了半個頭,聲音聽起來十分嚴肅。
“這個人,有問題。”
肖源一僵,停止了動作。能讓格萊尼斯覺得有問題的,自然不是站在人類安全角度上的認知,而是作為龍而言,這個人身上有古怪。
“怎麼了?”他縮回了陰暗的角落,悄悄問道。
“他身上的氣味非常淡。而且……在他點下那杯飲料以前,連這一丁點也沒有。所以我壓根沒有發現。”格萊尼斯的聲音聽起來難得的有些懊惱。
“什麼氣味?”肖源不解。
“龍血。”格萊尼斯道,語氣凝重,“而且是……已經被汙染的龍血。”
肖源一驚,“是你的?!你不是說,除了那一次以外,沒有再受過傷了嗎?”
“的確如此。”格萊尼斯爬上了肖源的肩頭,語氣聽起來也不是很好,“但還有一個可能。”
肖源轉頭,與肩上的“壁虎”對視了一眼,同時發出了聲音:
“還有另外一條龍?!”
“或許是我作為人類時候留下的。”
話音剛落,一人一龍麵麵相覷。
“你……作為人類的時候?”肖源茫然道。
“我的時代裏,大部分醫療手段都是放血。”格萊尼斯解釋道,“而當我還是人類的時候,不管是生病,還是醫生無法找到病因而選擇最‘穩妥’方式的時候,都不罕見。”
“可那已經是幾百年前了啊。”肖源不解,“而且那會兒你還是人類——當你變成龍的時候,之前遺留的血也會被轉換嗎?”
壁虎點了點頭。
“但我也沒想到會有殘留。”格萊尼斯也困惑道,“自從我決定涉足用黑魔法探尋另一種生存方式之後,就再也沒見過醫生了。”
“而之前找的,也沒有一個固定的。都是些街道上的小醫生。不應該那時就會被盯上。”
“不管怎樣,先去打探一二。”肖源站了起來,“我們之前不是討論過?協會的人都是被利益驅動的。不可能所有的人都會被惡魔不會立時實現的回報誘惑,一定有什麼更近、直接的眼前利益讓這些人如此執著。”
“不管是為什麼底層分隊的壽命都如此短暫,還是為什麼這麼多年協會還是對你不依不饒,”肖源往尼爾的方向走去,“這裏或許都是一個關鍵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