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澈和朱芊芊的訂婚宴,在第二天中午,世紀大酒店內。
前一天晚上,他給宋疏影打電話,但是卻一直都打不通。
現在網上以及各種媒體途徑,鋪天蓋地的都是關於他的新聞,如果說這樣宋疏影還看不見的話,那就真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了,根本就不可能。
他拿著手機,再一次撥通了宋疏影的手機,可以打通,但是卻沒有人接。
他深深地皺著眉,前麵的落地窗上映出他此刻眉心的褶皺,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阿澈,怎麼了?”
韓澈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轉過身來,就看見穿著一件白色的蓬蓬裙的朱芊芊走過來,脖子上戴著的鉑金項鏈十分閃亮。
“在給誰打電話麼?”
韓澈笑了一下:“我給我媽媽打電話,但是她好像是休息了。”
朱芊芊搖了搖頭,伸手拉過韓澈的胳膊,“我們應該去你家裏那邊的,現在你媽媽不方便過來,少了阿姨,總是覺得”
韓澈抬手撫上了朱芊芊的臉,“沒關係,你別把這事情往你自己身上攬,你未來的婆婆心疼兒媳婦兒”
朱芊芊聽了這話,心裏特別洋洋得意,低著頭笑,心裏特別甜蜜,用手撐在韓澈的身前,小鳥依人的模樣。
韓澈緊了緊橫在朱芊芊腰上的手臂,傾身吻上去。
韓澈來到c市之後,並沒有去朱家入住,而是在外麵住在酒店裏。
一來是想要給朱芊芊的父母留一個好印象,二來,在朱家,不管做什麼事情都不方便,朱芊芊的父母都不是什麼好糊弄的人,一旦是在家裏有什麼紕漏,那就前功盡棄了。
朱芊芊在韓澈來的第二天就跟著韓澈來到了酒店裏,她是費了很大的工夫,才說服了母親放她來酒店。
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如果說真的不會發生什麼,絕對是不可能的,但是,朱芊芊的母親也想了,女兒既然這麼大了,現在更是要訂婚了,反正都是要進一步的,雖然說她對女兒的家教很嚴格,但是現在是女兒認準的男朋友,也是通過了自己這一關的。
韓澈笑著撫了一下朱芊芊的長發,說:“我先去洗澡。”
朱芊芊笑著點頭,看著韓澈的眼神好像是自己所傾慕已久的人,全都是崇拜,“好。”
而這個夜晚,在另外一家酒店裏。
在一個黑暗的房間裏,宋疏影卻是盤著腿,盯著前麵的白色牆麵,一雙眼睛似乎想要將牆麵盯出一個窟窿一樣,雙眼眨動的頻率都慢了,知道雙眼酸澀,才眨一下,然後隔了一段時間,再眨一下。
忽然,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宋疏影沒打算理,結果手機就響起來了。
這一次打電話的不是韓澈,而是韓瑾瑜,頃刻間,宋疏影也就知道了,在門外敲門的是韓瑾瑜。
她在心裏笑了一下,這兄弟兩人到底是要幹什麼,一個來折磨她的神經還不夠麼?還要有另外一個。
當初她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會自負到以為她在中間,就可以緩和兩人的關係,現在倒是好的很,他們兄弟兩人的關係美鬱調整了,倒是把她自己給搭進去了,她真的是自負的可笑,天真的可笑。
不接電話,韓瑾瑜便發短信,發微信,發qq。
宋疏影將被子往床上狠狠地一擲,跳下床就去開門,“韓瑾瑜!你到底要幹什麼?!大半夜的還要不要人好好睡覺了!”
但是,在門外,站著的卻是穿著製服的酒店服務員。
服務員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打擾到您了,因為剛剛接到電話說1322房間內的衛生間下水道堵了,所以我們才上來看一看。”
宋疏影:“”
下水道堵了?她怎麼不知道。
然後抬眼,就看見了站在旁邊不遠處,倚著牆正在抽煙的韓瑾瑜。
這下明白了。
酒店的工作人員在進了衛生間內看了一下,連著說了抱歉,是烏龍,才離開,宋疏影目送服務員離開,靠著門框站著,盯著麵前不遠處的韓瑾瑜,一臉的陰鬱。
“你有事兒?”
韓瑾瑜搖頭:“沒事兒。”
“好,韓瑾瑜,我記著了!”
宋疏影翻了個白眼,轉身就進了門,嘭的一聲將門關上。
不過,有了這麼一件事情,將宋疏影心中的陰霾驅散了,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入睡了,一直到第二天鬧鍾響起。
韓澈訂婚的這一天。
宋疏影醒的很早,明明中午才會開始訂婚典禮,但是宋疏影在很早的時候就醒來了,窗外的自然光朦朦朧朧地照進來,照亮了房間的一部分區域。
於是,她睜著眼睛,躺在床上,不知道躺了多久,直到在酒店外麵,傳來了踢踢踏踏的聲音,她才坐了起來,起身去浴室裏洗了個澡,出來之後,站在鏡子前,準備換上昨天買的禮服,找了半天才想起來昨天是韓瑾瑜拿走了。
宋疏影便套上她帶來一件裙子,開了房門去找韓瑾瑜。
她的房間和韓瑾瑜是並排的,就在隔壁,宋疏影出來的時候,韓瑾瑜剛好也從房間內出來,手中拎著昨天買的禮服的袋子。
宋疏影頓下腳步,韓瑾瑜走過來,將袋子遞給她,“我下去買早餐,你想吃點什麼?”
“隨便。”
宋疏影說完便轉身進了房間。
原本是買了兩件禮服裙,宋疏影在房間內試穿了一遍,雖然昨天是很不情願買下的那一件白色的裙子,但是現在看來,卻真的比黑色的那件露背的裙子要好看。
所以,她還是換上那件白色旗袍式禮服,站在落地鏡前,化了一個淡妝,將頭發披散下來,從耳鬢側向下,編著麻花辮。
咚咚咚的敲門聲,韓瑾瑜來了。
宋疏影開門讓韓瑾瑜進來,坐在床邊編辮子。
韓瑾瑜看見宋疏影穿著旗袍的樣子,眼前一亮,真的是很漂亮。
其實,太骨感的女人穿旗袍並不會太好看,而宋疏影也沒有因為什麼減肥就節食,現在穿旗袍感覺身體十分勻稱。
韓瑾瑜將早餐的袋子放在桌上,看見宋疏影在側著頭,將兩隻手繞在後麵編辮子,姿勢十分困難,便走過去,“我來吧。”
宋疏影揚了揚眉梢,“你會編麻花辮?”
韓瑾瑜已經扳過宋疏影的肩膀讓她轉過去,兩隻手抓起了宋疏影沒有編完的頭發,手勢熟練的將三股編成了麻花辮。
“還有哪裏?”
宋疏影指了指另外一側,說:“這邊對稱。”
於是,韓瑾瑜手勢特別嫻熟,按照宋疏影這邊編好的辮子編了一個麻花辮,宋疏影微微低著頭,側頭的餘光落在牆麵上的落地鏡上。
“你什麼時候學的編麻花辮?”
韓瑾瑜說:“小時候就會了好了。”
宋疏影照著鏡子,學著從網上看來的編發的模式,將兩邊的辮子絞起來,腦後盤了一個鬆鬆的發髻,因為是穿著旗袍,她覺得在發髻上插上一支發簪會更好看,便蹲下來,在行李箱裏翻出來一支白玉的釵子,對著鏡子簪在後麵。
她在鏡子前轉了一圈,轉過身來,斜睨著韓瑾瑜:“你覺得怎麼樣?”
韓瑾瑜看著宋疏影此時此刻,真的好像是從一幅民國的畫裏走出來的美人兒,不經意間的一個回眸,就能輕而易舉的撥動心弦。
“美。”
宋疏影微微向上楊了一下嬌俏的下巴,“能搶了女主角的風頭麼?”
韓瑾瑜唇角微微向上翹著,搖了搖頭:“不能。”
宋疏影愣了一下,微微皺眉,正想要問韓瑾瑜那要穿什麼,就聽韓瑾瑜說:“你就是女主角。”
宋疏影的臉上有些發燙,她轉過身來看著鏡子,臉好像紅了,她側了側身進了衛浴間:“我去洗手。”
韓瑾瑜自然是沒有錯過宋疏影臉上細微的表情,他看著宋疏影有些倉皇的背影,淡然一笑,似乎一整天的心情,都變得十分好了。
宋疏影雖然說沒有胃口,但是還是吃了一籠灌湯包,她站起來照鏡子,覺得旗袍前麵都被小肚子給撐起來了。
韓瑾瑜笑道:“你的錯覺,根本就沒有。”
朱芊芊和韓澈的訂婚宴,無疑是c市近一個月內最引人注目的一個話題了,不僅僅是搶占了各大報紙的頭條,還有小資的茶話會,市井民眾的茶餘飯後,說的最多的一個話題。
在酒店門口,兩人穿著禮服站在門前,韓澈俊朗帥氣朱芊芊小鳥依人,過往的人都誇讚道是一對璧人,金童玉女。
聽起來真的是諷刺,因為以前,宋疏影也聽到過別人誇讚她和韓澈,現在倒成了別人。
這一次的訂婚宴邀請函,宋疏影並不在邀請人中,但是韓瑾瑜讓高雨去弄了兩張邀請函,是普通的邀請函,但是足夠進場了。
宋疏影坐在車內,韓瑾瑜從側門先下車,繞過車頭來,為宋疏影打開車門,宋疏影彎腰,從裏麵走出來,上前一步,臉上帶著笑,手挽上了韓瑾瑜的臂彎。
在酒店門口,這個時間,來往的人很多,因為韓瑾瑜和宋疏影手持並不是邀請名單的邀請函,是媒體工作證的邀請函,本應該是從下麵的側門進入,但是,在臨進入的時候,宋疏影首先就停下了腳步,韓瑾瑜站在她的另外一側,問:“從正門進?”
宋疏影點頭:“嗯!”
酒店前麵的台階,自下而上,一級一級,宋疏影的視線始終牢牢地鎖在站在上麵的韓澈身上,死死地,好像是釘子一樣。
朱芊芊依偎在韓澈身側,正在和別人寒暄,被邀請來的賓客都跟抹了蜜一樣,說話全都是誇讚。
“韓家的公子,肯定是不一般,我之前和韓老爺子還有一麵之緣,當時我妻子也正懷著孩子,還說要指腹為婚呢,隻可惜了,”這人說,“我妻子也是生了一個兒子。”
這人拍馬屁的工夫倒不是一般的厲害,但是,指腹為婚的時候,你也需要知道韓澈這人是在何處啊。
韓澈笑了笑,正打算開口寒暄兩句,眼角的餘光卻看見了拾級而上的宋疏影。
他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就僵住了。
一邊的朱芊芊也發現了韓澈的不對勁,便順著韓澈的目光看過去,看見是又來了兩個人,一男一女。
前麵那個用韓老爺子搬出來拍馬屁的人見不再有人理他,便抬步先進去了。
宋疏影笑的十分得體端莊,“阿澈,真的是好久不見了。”
韓澈也僅僅是很短的時間,幾秒鍾就恢複了鎮定,臉上帶著笑,微微頷首,但是第一句話卻不是對宋疏影說的,而是對韓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