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是張曉恬,我是宋疏影的朋友,剛剛打她電話哎呀!”張曉恬都為自己的語無倫次直接給了自己一個嘴巴,“疏影在酒店裏有危險,韓澈去了!”

韓瑾瑜的腳步僵住了,耳中隻回蕩著張曉恬的那一句“疏影有危險了。”

高雨在店內跟店主已經談好了價格,見韓瑾瑜還沒有打電話回去,就走了出去,但是在古董店門口,卻沒有見到韓瑾瑜,高雨皺了眉。

前麵有一個清潔工正在清掃街道,高雨走過去,詢問:“剛才是不是在這裏看見有一個打電話的男士?穿著西裝的。”

清潔工大媽說:“是啊,他剛才接了電話就向著那邊的巷子口跑過去了,好像是有什麼急事。”

急事?

能夠讓韓瑾瑜匆忙的,也就隻有一個人了吧。

宋疏影。

在酒店內,宋疏影被韓澈死死地壓在床上,腦後梳起來的頭發已經完全散了。

宋疏影咬緊牙關,用自己的力氣和韓澈相鬥著,但是,卻依舊被壓製的牢牢的,幾乎是動彈不得。

“韓澈,我告訴你,你不要做讓你自己後悔的事情!”

韓澈的後背僵了一下,他對於這句話,在腦中翻滾了幾次,好像是曾經在哪裏聽到過。

隨即,他就回想起來,是的,曾經有一次。

就是韓瑾瑜警告他的那一次。

韓瑾瑜警告他說:“韓澈,別做讓你自己後悔的事情。”

而現在,宋疏影竟然也是這樣一句話。

真是可笑。

他逼近宋疏影,抬手已經撫上了宋疏影的肩頭,指腹帶上了一點力氣,說:“如果我做了呢?”

宋疏影一雙眼睛冷然,嗓音已經嘶啞,一雙明亮的眼睛有些發紅了,“韓澈,別讓我恨你”

韓澈盯著宋疏影此刻好像是看著仇人一樣的眉眼,整個人都繃緊了,恍然間,他咽了一口唾沫,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他記得,在最初的時候,他可以低著頭吻上宋疏影的臉,可以和她接吻,但是現在,宋疏影對他抗拒,全然將他推到一邊去,排斥他的靠近。

他俯身,雙手桎梏著宋疏影的臉,“你現在跟了韓瑾瑜,所以你排斥我的靠近了麼?你現在不想跟我接吻了麼?”

宋疏影搖著頭,手從韓澈的禁錮中想要掙脫出來,但是韓澈卻越發的將她禁錮住。

就在這樣千鈞一發之際,宋疏影腦裏閃現的人,竟然就是韓瑾瑜。

去而複返的韓瑾瑜。

忽然,酒店房門轟的響了一下,房門震動了兩下。

宋疏影愕然抬起頭來,而韓澈同樣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趁著韓澈愣神的這一刻,宋疏影直接抬腳一腳踹在韓澈的腿上,一把推開她,也許是因為用力過猛了,這邊她一下子從床上摔了下去,韓澈忍著小腿上疼的那一下,急忙伸手去拉她。

而此時此刻,門也從外麵打開了。

韓澈還沒有來得及拉住宋疏影的胳膊,後麵有一個黑色的人影就覆蓋了下來,緊接著,韓澈被人拉著後衣領從床上拎起來,然後一個拳頭揮過來,鐵一般的拳頭擦過頰邊,擦過嘴角,再用顴骨上生生地撞上去。

他的後腦勺就一下子撞上了身後的桌子,頓時眼前一片烏黑。

待到眼前清明了一片之後,他看見了站在自己麵前,渾身散發著戾氣的韓瑾瑜。

韓澈冷笑了一聲,他咳咳了兩聲,已經嚐到了自己嘴角的血腥氣,抹了一下嘴角,抬手,看見手背上有一抹紅。

看來,他一直都真的沒有想錯,宋疏影對韓瑾瑜,絕對是有很特殊的意義。

韓瑾瑜已經走到床邊,將躺在地上的宋疏影扶起來,這邊酒店客房部的幾個人也就都進來了。

客房部的經理剛剛拿著房卡開門的時候,感覺到身邊男人那種強大壓製的氣場,幾乎是想要將身邊所有的事物都湮滅了。

她都差點沒有拿穩房卡,滴的一聲房門打開的瞬間,身邊的這個男人就好像是獅子一樣竄了進去,那種眼神,好像是煞神歸來一樣。

客房部經理看著地上已經被打了一拳的人,本道是人家家裏自己人的事情,但是如果真的在酒店內出現了這種打架鬥毆的事情,到底受到傷害的還不是他們酒店的聲譽,便招手讓後麵跟著的兩個人將半靠在牆麵上的韓澈去扶起來。

她能當時客房部的經理,能做到這一步,了解的肯定要比普通的職員要多的多的,那麼入住的人也都要了解的,就比如說眼前這兩位。

韓澈,朱家小姐的未婚夫,現在已經是在c市沸沸揚揚了。

而這位韓瑾瑜,就算是不知道s市韓家,在圈子裏的人,都好歹知道一點張老手下的韓瑾瑜,也算是一個傳奇人物了吧,而且張老十分看重他。

說來也怪,韓家老爺子可是參謀長,卻有了一個這樣的孫子。

現在,就是將這兩人分開,就算是兩人有矛盾,哪怕是想要殺了對方了,那也不能在酒店房間裏。

韓瑾瑜將宋疏影已經撕扯的裸露肩頭的上衣向上拉了一下,手指微動,將她的衣領扣子扣上,上下掃了一眼,特別看了一下宋疏影身上是否有痕跡,低聲問:“有沒有事?”

宋疏影搖頭,此刻倒是眉眼低順了,本在韓瑾瑜幫她係扣子的一瞬間,背僵了一下,下意識地想要躲開,卻終歸是穩穩地站在原地沒有動。

韓瑾瑜這才放下了心來,抬眼,就看見幾個酒店工作人員正在扶著韓澈起身,向門外走去,直接就開口叫住了韓澈。

“你等等。”

韓澈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怎麼?”

韓瑾瑜冷冰冰的吐出兩個字:“道歉。”

不僅僅是為今天的這種行為,而且還有之前所有的欺騙,道歉,向宋疏影道歉。

聽了韓瑾瑜的這兩個字,韓澈好像是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我親愛的哥哥,你在做夢吧?還是你真的退化了?我對宋疏影做了什麼嗎?就算是我想要做些什麼,你出現的這麼及時,我也沒有能做成啊,你倒是看看她身上的那些痕跡,究竟是哪個禽獸弄出來的?”

韓瑾瑜眯了眯眼睛,眼神冷的像冰。

“韓澈,你現在留下來。”

他現在當著這麼多外人的麵,一些話不能說出來,要不然損害的不僅僅是他們,更重要的是宋疏影,宋疏影是女孩子,根本就經不起外麵的抹黑造謠。

客房部的經理心裏一驚,她就是想要先把這個人送出去,然後再來安撫另外這個人啊,都是大人物啊,跟打架鬥毆還不是同一性質的。

“那個,韓先生,現在有什麼事能不能”

韓瑾瑜一下子打斷了客房經理的話,“你先帶著她去另開一間房。”

他的手牢牢地抓住了宋疏影的左手,宋疏影低頭看了一眼他手背上的青筋,應該是很用力,但是她卻感受不到狠狠地力度,似乎所有的憤怒都已經集中到眼睛裏,看著麵前的韓澈。

客房部經理現在也不敢違抗韓瑾瑜,她走過來,對宋疏影伸出來一個請的手勢:“小姐您這邊請。”

韓瑾瑜這才安撫似的在宋疏影的手背上捏了一下,然後鬆開了宋疏影的手,“先在房間裏呆著,不要出來,一會兒我去找你。”

宋疏影點頭,跟著客房經理走出去,繞過韓澈身邊,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不經意的對上了韓澈的目光,旋即邁著腳步走出去,不再回頭看一眼。

韓澈聽見韓瑾瑜的話,在注意到宋疏影那種默契的眼神,內心好像是有一把火在拚命地灼燒著,幾乎將他的五髒六腑吞噬。

等到房間內的人都清空了,隻留下韓瑾瑜和韓澈。

韓澈此刻有些狼狽,臉上帶著傷,頰邊有淤青,卻逼著自己冷硬的看著站在床邊的韓瑾瑜。

韓瑾瑜開口說:“韓澈,我說過,你不要做讓你自己後悔的事情。”

韓澈冷冷笑了一聲:“那我現在就已經做了,那你要怎麼辦?宋疏影對你是有不同,但是,你覺得你可以得到她麼?她的心根本就不在你身上!你是韓家的長子長孫,你想要娶侄女,你也要看看,不想氣死爸爸,也要氣死爺爺了!你這就是給我們韓家抹黑!”

韓瑾瑜漠然的動了動手腕,出拳特別快,但是這一次,韓澈因為事先有了防備,側臉躲開,向後退了一步,手中已經拿起來豎立在牆麵上的一支晾衣杆,然後抓著底部狠狠地想韓瑾瑜的背打過去。

晾衣杆不是普通塑料的,而是實木的,雖然隻有不粗的一根,但是打在身上仍舊是痛的,忍耐不了,特別是韓澈用盡全力的向下打過去。

一聲悶響,是實木木頭接觸到皮肉骨骼的那種聲音,但是韓瑾瑜咬緊了牙關,將口中的悶哼聲給嚴嚴實實地堵在了口腔裏。

這讓韓澈有些吃驚。

因為韓瑾瑜原本是有機會躲開的,他沒有像是韓瑾瑜那種學過散打的底子,所以不管是出拳還是動手都是比較慢的,韓瑾瑜如果想要避開,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但是,卻沒曾想到

韓澈看著此時此刻的韓瑾瑜,眼睛裏好像是蒙上了一層血光,通紅地刺著人的眼睛。

他有些怕了。

這樣的韓瑾瑜,他從來都沒有見到過。

他和母親都錯誤的估計了,韓瑾瑜對於宋疏影的感情不是越來越淡,恐怕是越來越深了,宋疏影對於韓瑾瑜,真的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