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瑾瑜已經抓住了韓澈手中的晾衣杆,然後向前一推再向後一拉,韓澈已經被拽的一個踉蹌,手中的晾衣杆也就脫手了。

韓瑾瑜已經一個箭步向前,然後按住了韓澈的肩膀,手勁大的似乎是想要將韓澈的肩膀給捏碎,他說:“韓澈,我告訴你,韓氏的公司我要了,宋疏影我也要了。”

韓澈咬著牙:“你憑什麼?”

“就憑我是韓瑾瑜。”

韓瑾瑜鉗製著韓澈的胳膊,越來越緊,好像是鉤子一樣鉤著。

宋疏影被由客房部的經理帶到距離較遠的一間客房內,也是一間豪華的套房。

客房經理說:“小姐你先休息,有什麼事情你可以直接打電話找我。”

“好的,謝謝。”

宋疏影看的出來,客房部的經理現在是急著回去,看著韓瑾瑜和韓澈千萬不能出了什麼事情。

她進了房間,先將窗簾拉開,外麵的陽光真好,好像是天空中灑下的一片明晃晃的金子一樣,在樹上墨綠色的樹葉上都已經鍍上了一層金粉。

她轉身,開了空調。

手機還在原來的房間內,被摔碎了手機屏幕,所以現在手邊沒有手機,她靜靜地坐在床邊,看著牆邊下麵的一片貼的瓷磚,眼睛一眨不眨,直到一雙眼睛被逼的生疼。

忽然,走廊外傳來紛雜的腳步聲,隱約還有人在呼喊著,似乎是喊著什麼叫救護車。

她的心猛烈的顫動了一下。

是誰?

是韓澈還是韓瑾瑜?

但是,在現在的這個時候,宋疏影首先在腦海中想到的人,卻是韓瑾瑜。

她不希望韓瑾瑜有事。

應該是不希望韓瑾瑜因為自己有事。

轉念一想,韓瑾瑜的身手那麼好,就算是幾個人一起上都不一定能夠打得過他,又怎麼會被韓澈給打的傷了呢?

這是難熬的幾分鍾,宋疏影在房間裏走了兩圈,生生地按捺下自己想要開門走出去的衝動。

終於,她的手放在了門把上,腦海中忽然想起來剛剛離開房間的時候,韓瑾瑜說的那句話——“先在房間裏呆著,不要出來,等我去找你。”

她的手腕微微頓下,還是轉了身,靠在了牆麵上。

在床頭櫃上有兩盒未拆封的煙,宋疏影將煙盒拿起來,看了一下,一盒是男士的一盒是女士的煙,應該沒有男士的那麼烈。

她將其中一盒女式抽的煙撕開的包裝袋,打開煙盒,從裏麵抽出一支煙。

確實是和男士的煙不一樣,比男士的煙看起來要細長一些。

她將抽屜打開,翻找著裏麵的打火機,拉開抽屜的那一刻,就看見了在抽屜內放著的一包未拆封的安全套,臉頰忽然就紅了一下,有點發燙。

這個安全套

這是宋疏影第一次抽煙。

隻不過,真的是失敗了。

她將煙蒂點上,然後學著以往看見別人抽煙的時候那種手勢和動作,狠狠地抽了一口,然後就嗆了,拚命地咳嗽,連眼淚都給咳出來了。

隻不過,咳了這麼一會兒,等到宋疏影重新平靜下來,將煙蒂在床頭櫃上的水晶煙灰缸裏摁滅了,還差點燙了手,這邊的房門也響起了敲門聲。

宋疏影猛的站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但是等到了門口,卻又忽然慢下了腳步,問了一句:“誰?”

門外回答:“是我,韓瑾瑜。”

宋疏影開了門。

門外,韓瑾瑜站的筆挺,臉上還帶著笑意,原本身上的襯衫有些淩亂了,白色襯衫上染上了一片一片的灰色斑點。

宋疏影側身讓韓瑾瑜進來,但是韓瑾瑜站著沒動。

她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伸手去拉韓瑾瑜,將他一把拉進來,正好看見在走廊上急匆匆地抬著擔架離開的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腳步匆忙。

她眼皮跳了跳,在這一瞬間急忙就將門給關上了。

宋疏影轉過來,看著韓瑾瑜後背上的襯衫上竟然滲出血跡,問:“你不是殺人了吧?”

韓瑾瑜聽了宋疏影這句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如果是呢?”

宋疏影知道自己剛才一瞬間有些一驚一乍了,便聳了聳肩:“那就隻好逃命了,你肯定不會去自首的。”

韓瑾瑜淡淡一笑,向床邊走了兩步,目光忽然看見在床頭櫃上的煙灰缸內一半摁滅了的香煙,轉過來將宋疏影拉過來,“你抽煙了?”

宋疏影將韓瑾瑜的胳膊給甩開,向後坐在了床邊,“想試試看但是被嗆著了。”

韓瑾瑜也隨著宋疏影坐了下來,“這種東西最好不要嚐試。”

“我又不會抽,隻是試一試。”

“試了一次兩次就會了,會了就會想抽,抽了就會有癮。”

“但是你不是還抽煙麼?”

韓瑾瑜皺了皺眉,說:“我是我,你是你,不一樣的。”

宋疏影原本和韓瑾瑜這麼一言一語的來往,也隻是想要緩解一下這種有些尷尬的氣氛,卻沒有想到韓瑾瑜真的就好為人師的給她講起道理來了。

她抱臂,看著韓瑾瑜:“我不知道這有什麼不一樣的,隻準州官放火麼?你還真是差別對待。”

韓瑾瑜閉了閉眼睛,沒有說話。

宋疏影微微低頭,看了一眼韓瑾瑜臉上的表情,忽然向前湊了湊,用肩膀撞了撞韓瑾瑜的胳膊,“你是不是也受傷了?”

韓瑾瑜笑了一聲:“你覺得可能麼?”

“又不是隻有這一次了,裝什麼大頭蒜,”宋疏影嗬了一聲,起身,在韓瑾瑜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不是”

她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韓瑾瑜就直接悶哼了出來。

“你怎麼了?”

聽來,宋疏影的嗓音有些沙啞,真的是緊張了。

韓瑾瑜額上冒著汗。

剛才韓澈用實木棍子用盡全力在韓瑾瑜肩上打的那一下,剛才他都能忍著一聲不吭,但是現在,就宋疏影輕輕一撞,就悶哼了出來。

宋疏影忍不住就直接去扒韓瑾瑜的衣領,韓瑾瑜的襯衫前麵衣領解開了兩粒扣子,被宋疏影一扒,就露出了後背上方的痕跡,已經青紫了,襯衫上的一些點點血跡,應該就是從後背上的傷口滲出來的。

她皺了皺眉,看得出是用木頭棍子敲擊的,她用手指在他後背上的青紫淤痕上用力按了一下,問:“疼麼?”

韓瑾瑜臉上滲出了細汗,卻依舊說:“不疼。”

宋疏影說:“韓澈打了你一棍子?”

韓瑾瑜說:“我廢了他兩條腿。”

現在韓瑾瑜說這句話的口氣,就好像是在小朋友在幼兒園做的不錯,然後回來跟大人邀功一樣。

宋疏影聽了都忍俊不禁的笑了。

“我去給你買雲南白藥,還是要噴一下的,你先躺著休息一下。”

等到宋疏影從房間裏出來,她並沒有直接下樓,而是通過長長的走廊,經過之前她的房間,停下來腳步。

裏麵一片狼藉了。

一個木頭的椅子已經散了,散亂在地上。

酒店的客房部經理在,轉身忽然就看到宋疏影,便上前招呼。

宋疏影說:“我是來拿我的行李。”

客房經理已經讓人將後麵的行李箱從一片狼藉中給拿了過來,說:“是送到剛剛開的那間房麼?”

宋疏影點點頭:“那就麻煩您了,我需要下樓去買點藥。”

“不客氣。”

宋疏影在角落裏看到了自己的手機,便走過去,將手機撿了起來,雖然說手機屏幕已經碎了。

她沿著走廊走到電梯前,按下了電梯的按鈕。

電梯門上倒映出她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自己的臉色是有些蒼白的。

宋疏影試著將手機開機,竟然還能夠開機。

她看了一下信號,還是有,便首先給張曉恬打了個電話,先安撫一下張曉恬。

張曉恬接到宋疏影的電話簡直是要謝天謝地了。

“嚇死我了,我一直等著韓瑾瑜的電話呢,要是再不給我回過來,我就直接買車票跑去c市找你了!”

宋疏影問:“是你打電話給韓瑾瑜的?”

“是啊,當時我打電話說了兩句話,你就不知道,韓瑾瑜聽到我說的之後,直接沉默了幾秒鍾啊,我都以為是不是電話掛了,然後我就聽見手機話筒這邊可以聽到風聲哎,是真的,然後就給我掛斷了”

宋疏影與張曉恬說了幾句話,將手機掛斷,靜靜地按下了電梯的一樓。

她還以為韓瑾瑜是剛好回來的。

但是,世界上總歸是沒有這麼多的巧合,一些時候,還真的是事在人為的。

韓瑾瑜說的沒有錯,真的是這樣,韓澈被韓瑾瑜廢了兩條腿。

但是,脛骨骨折加上大腿股骨頭橫斷性骨折,醫生的建議是需要鋼板固定一年,看具體的恢複情況,等到拆除鋼板之後,需要進行膝關節的屈伸鍛煉,然後再進一步加強大腿肌肉的鍛煉,不過,最好的情況,也就是尚且可以行走,腿部肌肉不會萎縮。

而在這段時間內,他就必須要以輪椅為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