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疏影:“”

這個她是真的是沒有想到。

這一身裝束,完全就是按照宋疏影前幾天在韓澈的訂婚宴上的一套衣著來搭配的,完全就是覺得這樣穿衣搭配好看,沒想到現在倒成了流行款了?

韓瑾瑜在宋疏影耳邊解釋道:“那天你砸香檳塔之後,有人私底下拍了照片和視頻,然後”

宋疏影晃了晃頭:“然後都學我穿旗袍?沒想到我還有這種調動時尚的眼光,不如我不學醫了,改學服裝設計吧。”

韓瑾瑜看了一眼宋疏影此刻的表情,似乎是真的在征求他的意見似的,便也十分認真的給出了自己的意見:“可以。”

宋疏影翻了個白眼轉過頭去。

都已經決定學醫了,就算是錯的,也是她的決定,不容得後悔和改變。

因為是張老的壽宴,而張老又是一個遵循著固有傳統的人,所以,不像是一般的宴會,有自助餐台可以端著酒杯四處走動,這一次完全是不一樣的,在宴會大廳內擺了有一百多張桌子,幾乎是整個c市的名流都請來了。

韓瑾瑜是張老所器重的人選,所以被安排在張老所在的桌子上落座。

張老之所以器重韓瑾瑜,是因為在張老膝下,隻有一個不成器的兒子,他好不容易創下的這樣一個萬貫家財,絕對不能交給一個扶不上牆的阿鬥,也正是這個原因,韓瑾瑜幾次想要洗手,張老卻就是不開金口。

韓瑾瑜的小姑姑韓靜是嫁到了c市這邊的裴家,這個張老的壽宴,她那個童心未泯的小姑姑沒有來,說是閃著腰了,讓她的大兒子來了。

裴聿白比韓瑾瑜要小幾歲,現在在讀大學。

韓瑾瑜介紹了身邊跟著的宋疏影,宋疏影眉眼含著笑,便微微頷首,知道這是表兄弟兩人有話說,便首先進一步說:“我去一下洗手間。”

裴聿白指著已經向一邊的長廊走過去的宋疏影,問:“這就是你之前帶回去的那個小姑娘?宋潔柔的私生女?”

韓瑾瑜搖了搖頭:“不是,之前說的是宋予喬,這個是宋疏影,而且宋予喬也不是送潔柔的私生女,之前是她拿著假的親子鑒定想要瞞天過海的。”

在之前宋潔柔的事情上,裴聿白因為也幫了不少忙,所以韓瑾瑜便順嘴解釋了兩句。

裴聿白點了點頭,不過也確確實實是看出來了,韓瑾瑜對於這個小姑娘很上心。

韓瑾瑜環視了一下宴會大廳的情況,問了一句:“姑姑怎麼樣了?”

裴聿白說:“你還不知道我媽,在家裏不整出點幺蛾子就不安生,前天是去跟人去水庫去釣魚,差點讓人給抓了,今天就是閃著腰了。”

“明白你的感受。”韓瑾瑜拍了拍裴聿白的肩膀。

宋疏影到洗手間內洗了洗手,就轉而出來了,沿著走廊走了兩圈,單手觸碰到盡頭的窗戶,再反身走回到樓梯旁邊,在樓梯的欄杆上啪啪啪拍了三下,繼續向前走,走到電梯門口,忽然,電梯門口就開了。

她愣了一下,沒有來得及迅速地躲開,便直愣愣地站在電梯口,沒有移動腳步。

裏麵一個人出來了,將宋疏影向旁邊一推,“沒看看誰來了,靠邊兒站。”

宋疏影現在還穿著高跟鞋,站不穩有點晃,冷不丁被這麼一推,踉蹌了兩步扶著一邊的牆才站穩,再看向剛剛從電梯裏走出來的人,目光已然十分冷冽。

她不是軟柿子,遇到這種蠻橫不講理的人就隻會退讓,等到電梯裏麵的一行人走出來,宋疏影直接上前一步伸出手臂攔在正中間。

正中間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但是看起來卻是精神矍鑠,腳步穩健,宋疏影多注意了一下,他穿著的是一件中山裝,顯得很複古。

這一瞬間,宋疏影就想起來韓瑾瑜曾經對她說過的,張老喜歡比較傳統一點的服飾,喜歡穿唐裝和中山裝。再看看這人上來的時候的排場,後麵跟著的酒店的經理,所以,有一種女人的直覺,在幾秒鍾,宋疏影就斷定了,眼前的這個老者,就是張老,也就是讓韓瑾瑜幾乎給他賣命的人。

而旁邊剛才推宋疏影的是一看就是一個保鏢。

保鏢說:“你想要幹什麼?”

宋疏影冷冷說:“怎麼又想要推人了是不是?有這個道理麼?推了人就想要走麼,連一句道歉都沒有,現在是在張老的壽宴上,怎麼能這麼囂張?”

宋疏影說這話的聲音並沒有刻意壓低,所以,來來往往在走廊上的人都能夠聽得到,還紛紛側目看過來,甚至有人直接走過來與張老打招呼。

“張老,您這上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讓我們酒店好派人下去去接您啊。”

聽見酒店負責宴會的負責人的這話,宋疏影在內心明顯是冷笑了一下,她還真的是慧眼,都沒有見過張老到底長的是什麼鬼樣子,卻能第一眼就將他認出來。

保鏢已經上前兩步,似乎是想要將宋疏影給帶到一邊去,張老抬手製止了身邊的保鏢,皺著眉怒斥道:“別說你這是第一天上班在我身邊,就是用這種態度來對待別人的?”

保鏢趕忙後退一步,低著頭,說:“我錯了。”

張老指了指麵前的宋疏影,說:“該向這位小姐來道歉。”

保鏢上前一步,一個九十度的鞠躬:“對不起。”

宋疏影擺了擺手,轉身率先就走進了大廳內。

不知道為什麼,宋疏影看見張老就有些討厭,讓韓瑾瑜每年幾乎都在外麵奔波,一年滿打滿算在家的那幾天也就隻是過年的時候,恨不得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韓瑾瑜去做。

她也明明知道張老算是韓瑾瑜的頂頭上司,如果現在她不上趕著巴結討好的話,很可能就不會被張老認可,興許還會連累韓瑾瑜。

但是,她就是宋疏影,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憑什麼需要別人的認可?

而韓瑾瑜,原本就是一個男人,男人麼,要的就是自己拚自己闖,多受點磨礪又算的了什麼呢?

不過,歸根結底,現在的宋疏影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矛盾的感受,關鍵點還是在於韓瑾瑜。

在後麵,張老的目光落在前麵離開的宋疏影身上,明明看起來還隻是一個十**的小姑娘,但是那種眼神和底氣,在麵對張老的時候的從容不迫,讓張老在有一瞬間就記住了。

張老吩咐身後的老管家,“風叔,你查查這個女孩子的底。”

他自然也是看了在朱家千金小姐的訂婚視頻,完整無剪輯的,在視頻裏,韓瑾瑜的身邊跟著的就是宋疏影,當時也隻是微微皺了皺眉,但是現在這一次,他想要徹查一下。

“是。”

風叔是跟著張老身邊有四十年的老骨幹了,雖然說才隻有五十歲,但是因為當時出道的時候便是用的風叔這個名號,所以就連是張老,都已經習慣了叫他風叔。

張老說:“幫我接通高雨的電話。”

“是。”

前麵的韓瑾瑜在側門花廳的位置等著宋疏影。

宋疏影的目光在宴會大廳裏掃了一圈,看見韓瑾瑜的身影,才穿過人群走過去。

她剛剛走到韓瑾瑜身邊,張老便隨之進場,頓時是一片此起彼伏的掌聲。

宋疏影看了一眼那個穿著中山裝的老者,微微偏了偏臉:“我剛剛好像得罪了張老了。”

“嗯?”韓瑾瑜低頭,看著宋疏影的側臉,眼睫覆在眼瞼上撲簌著,覆蓋上一片陰影。

宋疏影抬頭看向韓瑾瑜,“有點麻煩,反正我就是頂撞他了,我明明知道他是張老,就是給你說一聲,如果一會兒張老為難你,你就都往我身上推,說我人小不懂事兒,沒認出來他。”

韓瑾瑜聽著這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人小不懂事麼?”

宋疏影挑了挑眉,眯起眼睛來:“你想要說什麼?”

在周邊站著的人也都陸陸續續落座了,韓瑾瑜很自然的將手搭在宋疏影的肩膀上,“走吧。”

“兩位這邊請。”

一個穿著宴會大廳的工作人員製服的人對著韓瑾瑜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韓瑾瑜腳步微頓下,用詢問的目光看著這個人。

工作人員立即解釋:“現在宴會還有十分鍾開始,張老請您二位先去包廂內。”

宋疏影與韓瑾瑜對視一眼,已經知道了。

“有勞了。”

穿過大廳,在右側的一件包廂前麵停了下來,深朱色的木門,在門框最頂端掛著一塊牌子,上寫著:“冬雪”。

房門被打開,工作人員已經對韓瑾瑜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但是韓瑾瑜卻是沒有動,一手扶著門框,另外一隻手已經拉過宋疏影。

等到宋疏影先進門,他才在後麵跟著走進去。

兩人進了包廂,身後的包廂門便關上了。

包廂內的裝修是古色古香的,甫一進來,就好像是來到了古代電視劇的拍攝現場一般,珠簾,屏風,以及後麵雕花的古木窗欞。

剛才穿著一身中山裝的張老,就背著手站在窗邊。

韓瑾瑜叫了一聲:“張伯。”

他也算是張老一手栽培大的,所以,自從記事開始,便一直是稱呼張老為張伯。

張老轉過身來,目光漸次落在韓瑾瑜和宋疏影身上,然後擺了擺手,“坐吧,就當是我這個老人家跟你們說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