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夫人想都沒想,直接就說了句,“不可能。”
“站住,令娘,你可要想清楚了。暖兒這孩子奇貨可居你不是不知道,你不為自己想也得想想晴兒啊,她這般的容貌……”老夫人一臉慈眉善目,仿佛很是擔憂的樣子,“以後晴兒是貴人的妹妹,自然能找個好婆家。可是想讓貴人歸心,你總得讓貴人看到好處吧。秦氏腹中的孩子和貴人會是一母同胞,所以……”
溫夫人緊握雙手,一雙鳳眼怒目而視,滿身怒氣地站起身,“貴人,還沒入宮是哪門子的貴人呐。還從來沒聽說過,哪家的當家夫人還在,為了一個庶出的東西就要立了個平妻的。這可是正經的官宦之家,而非那等子不懂規矩的商人。”
話音剛落,就眼前一黑,身子一軟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她這個好婆婆啊,就見不得他們夫妻和順,往日裏看在丈夫的麵子上一再忍讓。
可換來的是什麼?
是一個接一個的庶子庶女,她努力讓自己做一個一視同仁的嫡母,可到底妾氏所出如何能比地上自己親生的呢。
既然今天撕破臉麵了,那也無需多言了,整個溫家上上下下都在她的掌控範圍之內。
想到這兒,溫夫人閉上了眼底滿是晦暗的眼睛,這一次不會再忍了。
大不了,她就不做賢良夫人了,心狠手辣一些,斷了他們的念想也就是了。
再次睜開眼睛後,眼裏滿是寒冰刺骨的冷意。
溫大人觸及她的目光,臉上閃過怔愣,仿佛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她。
溫夫人定定地看著他,淒然一笑,蒼白的臉色因為笑而生出了幾分紅暈來。
“詩書,進來。”溫夫人不再看溫大人,掙脫開了他的懷抱,披上外袍,起身喊道。
“令兒,你這是要做什麼?”溫大人拉住了她的胳膊,他心中隱隱明白她的想法,隻是這種事情不該她來做才是。
溫夫人冷眼道,“你不知道麼?”隨即甩開了他緊緊拉著她的胳膊。
“好了,別胡鬧,回去休息。”溫大人不由分說,將妻子打橫抱起來,不顧妻子的掙紮,小心地把她放到床上,沉聲道,“阿禮,進來。”
“你幹什麼?怎麼怕我傷害你的小情人兒啊。”溫夫人躺在床上,厲聲嗬道,一雙眸子緊緊盯著他。
仿佛對這個答案很是在意的樣子,他若敢說個是字,我定要讓他嚐嚐心痛的滋味,就如同我一般,溫夫人心道。
“你總是這般,不相信我。”溫大人苦笑一聲,俊郎的眉眼裏滿是苦笑,從一旁端過一眼黑漆漆的藥汁兒。
溫夫人瞥了那藥一眼,眼裏滿是嫌棄,許是因為太過失望,竟然開始隱隱抵觸和防備之意,除了自己的兒女,她不相信任何人。
溫大人看在眼裏,端著藥碗的手一緊,心中開始陣陣痛意,如同軟刀子一鈍一鈍的,難受極了。
她以為自己藏得很好麼?他從她的眼底裏看到了戒備,看到了懷疑,以及消退的愛意。
當兩人對峙之時,阿禮已然推門進來了。
“阿禮見過大人,夫人。”阿禮俯身行一禮。
溫夫人淡漠地轉過身去,不言不語,她倒要看看他要交代什麼。
溫大人歎息一聲,輕輕撫了撫她的背,才望向阿禮,“去準備一碗落子湯,給秦氏送去。告訴秦氏,孩子是她自己不小心弄掉的。不要讓老夫人那邊得到風聲,知道麼?”
話中滿是不可置否,帶著些許的涼薄之意。
溫夫人聞言一驚,下意識地轉過頭看向他,隻見到了脈脈深情。
阿禮大驚失色,結結巴巴地說,“大人,秦姨娘懷孕三個月,若是落胎,隻怕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