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染長歎一聲:“無礙,繼續吧........”
說罷,李染擠入人群,去圍觀這天下金商之首,安順去了。
正欲擠進人群的月琅突感身後似有異樣,回頭尋看,隻見後排有個陌生女子正在看自己,此時賓客全部向廳內簇擁而去,那女子卻獨獨等在遠處,輕促手,細品茗,剛才月琅與劉喬之事,她全部看在眼中。
月琅粗略看去,那女子年約三十五六,但卻駐顏有術,雍容華貴,似是哪家貴人,她不曾認識,隻得對那女子輕輕點頭,表示有禮,那女子也輕品淡茗,回以微笑。
月琅輕聲問道:“夫人......您認識我嗎?”
那神秘女子放下茶杯,平靜的說道:“並不認識.........隻是,錦翠華服出自禦服坊,那家服飾從不賣於身無爵祿之人,今天偶然在此遇到,甚是驚奇。”
月琅一驚,但神色馬上恢複如常,她回道:“禦服坊的確有這樣的規矩,但我這衣服卻不是出自那裏,恐怕夫人您看走眼了吧?”
神秘女子搖頭,再次掃視月琅身上的華服,堅信道:“我從不會看錯我看中的東西......”
月琅滿腹狐疑,正要繼續辯解下去,忽聽人群傳來歡呼聲,李染隨後便被人群擠出,踉蹌著退了出來,她急忙簡單施禮,向那女人告別,心頭雖有疑,當下卻不及細想,隨著李染再次擠入人群之中。
安府會客大堂之上,安順緩步走出,所有來賓騷動異常,都想在此時露個臉,如果有幸還能與安順攀上點關係,那麼以後在落櫻地界行商,那便是算有後台支撐,無憂矣。
那安順一臉祥和之氣,慈眉善目,年約五旬,臉上掛著微笑從後堂來到眾人之前。徐馳有度,雙手高舉,示意大家歸座,好一會後,人群才安靜下來。聽那安順朗聲說道:“諸位,現年蝗災,農產地百姓顆粒無收,安某得佛陀夢中勸慰,特在此地舉辦水陸法會,希望祈得天地寬恕,風調雨順,百姓安居呐...........”
安順話音一落,在場群商便開始竊竊私語。
月琅聽得旁邊一對商賈竊竊私語,一人道:“嘖嘖,你瞧瞧,到底是安老爺,這手做買賣的功夫真的做的好哇?”
另一人反問道:“此話何解?”
那人小聲道:“安老爺借救災和水陸法會的名義,招我等前來,無非就是向我等表明,他才是這落櫻地界的首善之人,連官府都沒有做出措施,他卻出頭賑災,廣借名義為自己樹立慈善之名,心機何其重也。依我看呐,連那蝗災恐怕都是空穴來風,無稽之談呐..........”
站在一旁的月琅盡管不動聲色,卻早已將這些話聽的明明白白,暗自想到:商宦之家利益盤根錯節,人情涼薄,日後如果還能接到這檔閑事,那就來個獅子大開口,反正他們的錢也不是什麼善路來的。
安順見眾人議論不停,也不再說話,停了下來,靜靜的看著全場,臉上掛著笑容,著實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家夥。
一股涼意在場內彌漫開來,商戶漸漸沉寂,不敢再出聲。
安順看在眼裏,這才打破沉默,重新開口:“鄙人有寶物三件,還請有緣慧眼商友拍下,價高者得,所得之財,用來購買米糧,賑災救命,廣積善德。”說罷,揮手示意家丁。不一會,家丁們從後堂端出一麵遮有紅布的金盆,放在大廳當中的台桌上。
安順走上前,輕輕掀去紅布,頓時,紅布下似有一股黑光射出,圍觀者盡數嘩然,那是一樹通體紫黑色珊瑚。若說這珊瑚,白色,紅色,藍色在富貴人家均是常見,端是這黑色珊瑚,非千米深海之下而不可得。安順從容說道:“這朧夜珊瑚,乃“海龍王”遺物,機緣巧合被我所得,今在這裏拍價,我意底價..........一千錢。”
海龍王誰人不知,那是三十年前叱吒南海的海匪頭目,後被朝廷水軍圍剿,寡不敵眾戰死,據說他的萬貫家財全都充了公,不想卻有這麼一件稀世寶物被安順獲得。
安順輕撫朧夜珊瑚,低聲說道:“珊瑚雖好,卻是死物,但與它結緣之人,卻足見慈善之心,實屬難能可貴。”
一千錢數目不小,足以購房置地,安家糊口,在場商戶,麵麵相覷,終於有人開口喊道:“我出一千錢!”
“我出一千二!”
“我出一千五!”
“一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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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喊出底價,價格很快便攀升上去,轉眼間已經飆升到了三千錢。此時,月琅向前一步,大聲喊道:“李家染布坊!五千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