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是第二日,三人辭行老夫婦,欲留黃金一錠,老夫婦百般推辭不受,三人隻得作罷,該留些許碎銀,收拾停當便一同繼續上路。
數日過去,行程已過大半。一日正午,烈日當空,燥熱難惹。三人便到路邊一茶攤稍作休息。飲茶交談之間,一群道士打扮之人,坐在鄰桌。為首者,頭戴烏金冠,身著靛青寬袖道袍,身後負劍五把。須發黑白參半,行止大氣,呼吸勻稱,道骨仙風。其弟子皆穿黑色道袍,負劍三把。一行人休整片刻,付了茶錢,便繼續往那遙葉府方向而去。
“想必也是衝著那玉佛會而去。”饒夢璃看了看那一行人,又回過頭來對刀雪客言道。洛白衣接話道:“如果得到那玉佛之人當真能一統江湖,那必然首先要技壓群雄。之前茶樓那幾個人不是說一葉劍門廣發英雄帖。定然有許多名門大派,甚至宵小之輩都會參加。看來此次一葉劍門之行,絕非易事啊。”刀雪客的手不覺緊握刀柄,每當他們靠近遙葉府一步,他的心情更加緊張一分。
十年之久沒曾回到這裏,難道當年客雪山莊滅門之謎,這能在此解開嗎。
半月已過,刀雪客三人已行至遙葉府外。雖距離那玉佛會召開日期尚有半月,但一葉劍門門主楚雲山,素來自詡義薄雲天,豪氣萬丈。凡先到一葉劍門者,皆可就住於山上客房,奉為貴賓。
“葉落遙指老樹下,城落重山隱風塵。”
遙葉府雖地處偏遠西部,臨近雪山,人口稀少。卻也因此遠離世事爭鬥,車馬喧囂。唯落葉白雪,相得益彰,悲切之人,來此自是滿目蕭然。樂觀之人卻隻看到這清平盛世,好過朱門酒肉。饒夢璃望著那遙葉府城門,感歎道:“果然名不虛傳。”洛白衣亦是饒有興趣:“平生第一次來到這遙葉府,還在此站著何幹,進城去嘍!”
一臉凝重的刀雪客扯住洛白衣衣袖,洛白衣正疑惑之際,刀雪客言道:“不必進城。堂主有言,我等於叢劍山下回合。自是先去叢劍山。方才封展來信,他們走水路,已然早一日到達。我們便該速速回合。此時進城,耽誤時日不說,萬一橫生枝節,又當如何?”“雪哥哥此言有理。”饒夢璃附和道。洛白衣雖知此話有理,但他素來喜好新鮮熱鬧,第一次來到遙葉府卻不能參觀遊玩一番,內心已甚是惋惜遺憾。無奈之下,也隻得如刀雪客所言,先往叢劍山而去。既已快到,眾人為了加快步伐,不再隱藏武功。
遙葉府距叢劍山亦有數十裏路,三人邁開步伐,略動身形,各自使出輕功而去。洛白衣自是以輕功聞名江湖,變換步伐,如乘雲霧,帶起寒風陣陣,如駕天馬,卷起層層黃沙。步伐淩冽,千變萬化。身形如豹突,正是那洛白衣引以為傲的絕世輕功——雲豹長風步。
再看那刀雪客,頭戴鬥笠,遮住臉頰,周轉幾圈,飛身而去,以內力寒冰,將周身空氣,凝結為水滴或雪片,腳踩那雪片而去。如同飛雪略過,陰冷異常。這便是那客雪山莊的輕功步,空山取梅。想來刀雪客這十年,必是在蕭無痕督促之下勤學客雪山莊武學,未辜負他師姐所望。
至於那饒夢璃,既是九幽金雀,輕功亦不平凡。提住丹田之氣,震起片片落葉,腳尖隻在那落葉一點,便飛身而上。身姿優美,如同雲雀翱翔。
三人片刻之間,便已到叢劍山下。山下有一茅屋,正是封展飛鴿傳書刀雪客回合之地。四人走水路自然快些,早他們一日便到,刀雪客三人隨後趕到,半晌之後,淩一閣三人也已到達。十鬼終在叢劍山下再聚。
眾人既已回合,商議之後,決定為避免生亂,先不上山前往一葉劍門留宿。而是住這山下茅屋,待十五日過,玉佛大會正是開始之時方才上山赴會。商討完畢,各自準備房間床鋪,幹糧夥食而去。
“篤篤篤”眾人正忙,忽覺有人敲門。蕭無痕便叫洛白衣前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