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十三刀!”刀雪客身後的蕭無痕與楚雲山見到此招幾乎同時在心底喊出。這十年來,刀雪客為了隱藏自己身份,雖然明知道江湖上能認出客雪山莊武功的人寥寥無幾,但刀雪客從來都沒有用過風雪十三刀,就連蕭無痕也不曾見過。楚雲山有些吃驚,卻從不將這些心裏所想表現在臉上。暗自思忖道:“沒想到老夫有生之年還能看見客雪山莊的武功。”嘴角便勾起一抹他人難以察覺的笑意。
刀雪客橫刀在前,與文南枝並肩而立,身後則是那蕭無痕緩緩將長笛放下。而三人麵前原先的乾坤派四大護法,僅剩下那手持鋼刀的陳武橋。刀雪客向前邁一步,目光有些閃動,良久說道:“陳護法的四方乾坤輪轉陣告破,可還要以一人之力,擋我三人?”“未嚐不可!”陳武橋平地一聲炸雷,飛身而起,斷喝一聲便扯開那鋼刀劈來。鋼刀劈開長空,便將那刀氣照頭壓下,八方刀氣勢洶洶,那龐大若猛獸般的壓力與內力撲來,刀雪客忙雙手抬起用刀鞘去擋,竹刀連鞘應聲而斷,刀雪客失去著力,雙手緊緊抓著各一半的竹刀,連退數步,左腳忙後退半步抵住地麵方才停下。刀雪客吃驚的看了看手裏的竹刀,雖然知道竹刀本就不是什麼神兵利器,卻不曾想到會被人這樣劈斷。文南枝與蕭無痕也是覺得陳武橋不大正常,故而對此也不是十分意外。
“阿雪,你且退下。我們以三對一,自是對陳護法不公平。便由老夫來領教一下乾坤派大護法的八方刀。”蕭無痕緩緩走到演武場中央,文南枝與刀雪客為他讓出路來。“堂主,請萬分小心。”刀雪客說道。蕭無痕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陳武橋滿臉橫肉終於顯出兩分懼色來,他雖內力大增,可從未直接與蕭無痕交過手,不免有些膽怯,嘴上抽搐兩下:“那陳某人便向蕭堂主討教了!”
刀行霸氣,講的是一個氣勢。陳武橋雙手持刀,疾步而來,一刀自肩斜砍下來。蕭無痕一撩衣袍,翻身而起,左足點在那刀尖之上,又向下一壓,右腳向那麵門踢去。陳武橋將頭向後一仰,刀刃翻轉,橫掃過來,欲將蕭無痕劈作兩段。蕭無痕亦不敢怠慢,縱身躲開那刀鋒所向,吸納一口氣,便將那左掌緊貼鋼刀刀身,封住其去路,右掌便向陳武橋肩頭打去,這一掌看似綿軟無力,實則暗藏勁氣。陳武橋自知此掌隻可躲不可擋,便欲躲開,誰知那掌風自中途折轉,左掌收回,疊在右掌之上,將內力做個疊加,複又殺出一掌,陳武橋上下躲閃不及胸口挨了一掌,轉過身去,背心又挨了一掌,那口中便吐出一口血來。一個踉蹌,將鋼刀棄去,背對著蕭無痕。
轉過身來,那兩頰的肉都顫抖起來,黑黝的眼珠一轉,便將雙手袖口挽起,唾一口唾沫在手心,雙手隻是搓揉,緩緩說道:“鋼刀反而拖累了我,如今便以拳腳來向蕭堂主討教。”說罷一聲暴喝,便將那活生生打斷人骨的拳頭朝蕭無痕打來,拳風未至氣力已動,眼看拳頭將到麵前,蕭無痕雙腳錯開,一前一後,雙掌自下而上緩緩舉起,調集周身氣力,真氣運轉周身,心中默念口訣,雙掌疊放胸前迎上前去,將那拳頭封住。陳武橋斷喝一聲,宛若晴天霹靂,內力爆開,便頂著那蕭無痕雙掌繼續疾步向前,蕭無痕雖用盡全身氣力,卻仍在不斷後退。拳錘肘擊,蕭無痕不斷出掌將拳頭攔下,一個步步向前,一個連連後退。拳風淩冽,激起飛沙走石,煙塵漫天,拳速也愈發的快了。那飛沙之中,倏然猛衝一拳,蕭無痕忙抬手去擋,內力相碰,演武場上頓時狂風大作,蕭無痕隻覺雙掌已無直覺。兩人須發衣袍皆被狂風吹動,場上旌旗狂舞,煙塵若狂風暴雨,迷入場內場外每個人的眼眸。場下各門派弟子與場上刀雪客文南枝二人也都用袖口遮住眼鼻,卻擋不住那撲麵來的勁氣,止不住的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