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愚忠臣奴藏隱刀(1 / 3)

打翻的木匣落在地上,摔成了兩半,那《無上大玄神冥卷》也落在應無疾身旁。翻過身來,右手緊緊攥住那泛黃的書卷,此書他已用來坑害兩人,遊晉文與饒夢璃的下場都是極慘的,應無疾自己當然知曉練了這邪門武功的下場是甚麼,不到萬不得已,窮途末路之時他也不會翻開此書。

癡癡地望著那殘破的書卷,竟就這般呆呆的看了一個多時辰。兩眼瞪圓,目光閃爍,終是長歎一口氣。

且說那管家老朱領了應無疾的命令快步撞出了臥房,立即尋來一心腹,從懷中取出一張五百兩銀子的銀票,對他吩咐道:“今夜戌時三刻,你繞至皇宮東麵的朝天門,老夫已預先飛鴿傳書送入宮中,你不必管那守門的禦林軍,隻需在朝天門外提一紅燈籠,不是念叨:太平永昌。自有人出來接應你。你須將這銀票交予他,向他問清今日宮內之事,務必詳細,切不可忘!”

那心腹連連點頭,收了銀票便去準備燈籠等用具,天還未黑,戌時未到便早早的出了府去。而那管家老朱放心不下,沉吟片刻,還是回身去往應無疾臥房。而應無疾聞聽屋外急促的腳步聲,急忙將那《無上大玄神冥卷》藏在懷中,裝作摔倒在地。

房門被推開,老朱一眼便望見那躺倒在地的應無疾,慌忙說道:“哎呀呀,王爺,這!都怪老奴,都怪老奴啊!”說罷便要去將他扶起,而應無疾強撐眉眼,長舒一口氣道:“原是老朱啊......本王已然命在旦夕,不久便要,便要離開這世間了......”

老朱又是淚眼朦朧,哽咽說道:“王爺休要說此不祥之言,王爺乃是天命之人,自有天地護佑,豈會因此小傷而妄談生死。老奴這便為王爺去求醫,哪怕是將這承天府方圓百裏之內的所有郎中請來,也一定要治好王爺的傷!”

“本王所受之傷,並非尋常刀傷,任那些草頭郎中,如何醫得?隻怕天下唯有一人可治,可她隻怕是已然不在人世。此乃因果報應,我命休矣!”應無疾仰天長歎,可那老朱仍是不肯認清現實,毅然決然起身說道:“老奴一定會為王爺請回名醫!”說罷,不顧應無疾的阻攔便衝出門去。

自去庫房取了一柄短刀藏在懷中,又取了一千兩銀票,吩咐好府中仆人丫鬟,叫他們好生照顧應無疾,自己竟一人獨自出了府門,向北而去。

夜色漸深,濃重的如同化不開的墨,深幽的幕布上扯著幾縷無依無靠的薄雲,若輕紗飄蕩,披著銀白的月光,落在了那承天府的每一條街巷。臨近戌時三刻,萬籟俱寂,自入了冬後,北方的深夜便淒冷無比,那鑽心的嚴寒,若刀鋒一般冰冷。

白日裏人聲鼎沸的承天府也終於沉寂下來,深巷之中貓犬酣睡,萬家燈火已然熄滅,城中唯一的光亮便是那家家戶戶門前的燈籠與那皓月之明。“天幹物燥,小心火燭——”打更的敲了敲手中的竹棒,環顧四周,寂靜無人,便繼續向下一條街走去。

且說那王府下人按照管家老朱的吩咐,提著燈籠,佝僂著身子,生怕被人看見,躲過了那打更的,可以繞了好幾條街道才來到那朝天門外,城樓之上仍是燈火通明,刀劍林立。宮門口處,朱漆門半掩著,依稀能看清宮中有人走動。而門口駐守的禦林軍手持金戟,身穿黑甲,環顧四周。

望了望天色,裹了裹厚重的寒衣,戌時三刻將到。那下人便提著紅燈籠緩步走到那朝天門前,裝作漫不經心的喊道:“太平永昌——太平永昌——太平永昌。”剛喊了三聲,那朝天門前的一禦林軍便將金戟橫過,邁步上前將他截住,盔甲顛簸之聲尤為清晰,在月色之下閃爍著寒芒的金戟令那下人不寒而栗。

金戟指向其鼻尖,那禦林軍喝道:“甚麼人,深更半夜竟敢在朝天門前大聲喧嘩,找死麼!”“軍爺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我是,我是打更的!”那下人靈機一動慌忙解釋道。可那禦林軍也並不傻,冷笑一聲質問道:“打更的?你是打更的為何不帶器具,隻提一燈籠在皇宮前轉悠,為何不去城中?”

“這......”那下人急的滿頭大汗,又不敢暴露身份,隻得服軟道,“軍爺,我這便走,這便走。”“速速離去,否則深夜在皇宮門前喧嚷者,格殺勿論!”那禦林軍又訓斥了他一番,便回到宮門前。而那下人卻還不知死活的緩步跟著他跑到門前高喊一聲:“太平永昌——”

那禦林軍大怒,就要揮戟將他就地革殺,下人急忙蹲下抱著頭喊道:“軍爺饒命!”千鈞一發之際,宮門被推開,一聲尖細刺耳的聲音響起:“住手!”下人抬頭望去,隻見一身著青藍宮服清臒白淨的老太監站在宮門處,正是他喝止了那禦林軍。禦林軍急忙下跪拜道:“潘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