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也太小看你家阿意了,她畢竟是藥先生身邊的,這柳溪連春桃都對付不了,更何況是阿意。”
雲落說的不錯,阿意把勺子放在嘴邊想嚐試下熱度之後,微微蹙眉,隨即又不動聲色地把粥放了下去:“小皇子對牛肉過敏,你去換碗兔肉來吧。”
柳溪的眸光一顫,隨即還是應聲把粥端了下去。
阿意似隨意地暗處看了一眼,流雲立刻會意地上前,跟在了柳溪的身後。
良久之後不見柳溪回來,一個小宮女來到了阿意身邊,附耳低語了幾句。
阿意神色未變,心底卻冷了又冷,幽幽道:“小古頃,一場好戲開始了呢。”
那粥果然是有問題的,隻是用了銀質碗盞還顯示不出來的毒藥,定然隻存在於西域,隻是柳溪隻是一個有點姿色的小宮女罷了,身在宮中怎麼會有此奇毒?
所以,這件事情她一定還有幫手!
“皇上,小皇子困倦了,我先帶他回飛龍殿吧。”
“好,一切小心。”
沈浪的這句囑咐,想來也定是發現到了端倪,既然他什麼都沒說,那就是讓阿意放手去查了。
阿意把古頃抱回了飛龍殿交給春桃,隨即就跟隨著流雲一起去見了柳溪。
雲樓裏,藥先生正在各種研製藥物,柳溪瑟縮在一邊,麵如土色。
阿意蹦達了過去:“爺爺,研製出來是什麼毒藥了嗎?”
“西域的魂殤,與其說是毒,不如說是蠱,這種蠱被下在了肉食上,人吃了便會轉嫁到人的體內。”
“這種蠱對人體有什麼危害?”阿意追問。
“會在無形之中吞噬著人的五髒六腑。”
“可有解蠱之術?”阿意衝著藥先生眨了下眼睛。
藥先生隨即會意:“你爺爺我自然不是浪得虛名的,隻是,潑要費些時間罷了。”
阿意聽聞,隨即看向柳溪:“小皇子沒福消受這粥,賞賜給你了。”
“不要,不要,我不要喝,我一時糊塗,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柳溪的額頭上已經磕出了大片的殷紅。
“小皇子賞賜給你的,你敢不喝?”流雲說著,隨即從阿意手中接過,盡數倒入了柳溪口中。
柳溪劇烈地咳嗽著,摳著喉嚨想要把被灌下去的東西吐出來。
“你可別弄髒了我的地方,這蠱越掙紮,流竄到身體各處的速度越快。”藥先生冷睨了柳溪一眼,淡然道。
“求求你救救我吧,求你了,求求你……”柳溪抱著藥先生的腳死不鬆手。
藥先生眉光含怒地看著流雲:“雲樓聖地,你竟然帶此草莽來玷汙!我這又研製出了一種可以百毒不侵的藥,你就先把我這完毒蟲給我吞下去吧!”
話落,流雲身子一顫,已經提著柳溪竄沒了蹤影。
阿意嗔怒:“爺爺,你都把流雲哥哥嚇跑了呢,流雲哥哥,等等我。”
藥先生看著阿意追出去的身影,無奈笑著搖了搖腦瓜子。
流雲躥出了雲樓後,隨即把柳溪狠狠地擲在了一邊,並狠狠地擦了擦手,眸中一片厭惡之色。
“真應該讓你給那怪老頭試藥!”
“流雲哥哥,你怎麼跑那麼快,阿意都跟不上了。”阿意氣喘籲籲地跑來,小臉兒紅暈似瓊花,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咳咳,流雲立刻止住了腦子裏邪惡的小人物。
當流雲把這件事情告訴沈浪的時候,沈浪看著跪在地上,誓死不屈的柳溪,眸中盈滿了蝕骨的冰。
這女人竟然敢對皇子下手,死不足惜!
柳溪看著沈浪幽冷的目光身子顫了下,隨即目光卻充盈了笑意,怨毒的笑意:“皇上,早知道這樣你才能正眼看我一眼,我早該這麼做的。”
春桃已經一個巴掌狠狠地扇了過去,手都隱隱有著麻痛。
“賤人!小皇子萬一有個什麼,仔細剝了你的皮!”
“哈哈,狗仗人勢,你以為皇後還能醒來嗎?剛坐上後位沒有多久就變成了將死之人,那是她福薄!”
春桃還要動手卻被雲落死死拉住了:“打她還傷了你自己,劃不來。”
春桃憤恨地抽回了手,卻終是沒有再衝動。
沈浪一步步幽然走至柳溪身邊,目光迷離,捏著她的下巴:“你真的,這麼想得到寵幸?”
柳溪沉溺在那深沉的目光中:“皇上,奴婢是真心喜歡你啊。”
“那今晚,就你來侍寢吧。”
柳溪的眸中充滿了驚喜:“皇,皇上,這是真的?”
沈浪手上用力,神色一如既往的輕柔:“當然,朕向來懂得,憐香惜玉!”
話落,“哢嚓”一聲,柳溪的下巴已經被捏碎。
柳溪痛的匍匐在地,險些暈了過去。
“雲落,讓柳溪今晚給虎王侍寢,直到柳溪懷上了虎王的虎仔為止。”
讓惡人與禽獸的交配,這是他們之中一種新興的懲戒人的酷刑。
柳溪一向隻有聽聞,卻不想,竟然是真的!
影無雙臨死時的哀嚎似乎還在柳溪的耳邊淒厲的回響,柳溪一把抓住了沈浪的衣角,說不出聲音,卻依舊不甘地無聲著。
沈浪冷然掃了她一眼,隨即一腳踹開了她:“你現在想要告訴我幕後黑手,晚了,我的耐性,畢竟是有限的!”
最終,雲落還是從柳溪那裏得知了那蠱是一個全身黑衣,聲音蒼老的人給她的,隻說要是小皇子死了,那麼他就有辦法讓柳溪成為貴妃。
全身黑衣,聲音蒼老,想來隻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真實身份罷了。
“雲落,暗中加強對飛龍殿的保護,一隻蒼蠅都不能放進來!”
沈浪看著趴在婉溪身上沉沉睡去古頃,隨即小心地把他抱了下來。
這小肉球,每次都和沈浪搶婉溪,趁著婉溪還未醒來,和古頃一起欺負沈浪的時候,沈浪還是再多占有婉溪一會吧。
春桃把熟睡的古頃抱了出去,沈浪把婉溪擁在懷中,看著皮膚白皙的有些不真實、光滑異常的婉溪,較之之前的國色天香更加讓人驚豔。
沈浪擁著婉溪,安然睡去,一夜好眠。
想要傷害古頃的人一日不除,沈浪便一天不能安生,縱然是在上朝的時候卻總覺得心神不寧。
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間跳躍著,與其這麼守株待兔,不如先發製人。
想著,沈浪的叫來了雲落。
雲落靈機一動,看著遠處愈見風韻的春桃,隨即湊上前去在沈浪耳邊低語了幾句。
沈浪眸中含了一絲曖昧:“你這小子,真不怕春桃會把你撓成土豆絲!”
雲落卻立刻辯解道:“皇上,我這麼自我犧牲,還都是為了小皇子不是嗎?”
沈浪淡笑,隨即看著遠處的春桃:“要是婉溪醒來看著身邊的人被你撬走了,你說她會不會閹了你,以絕後患?”
“那我就和春桃好生努力,多給少夫人增添幾個小跟班豈不是更好?”
雲落笑的邪魅,卻沒注意到春桃已經走了過來:“你在叫我?”
雲落立刻止住了笑,正了神色:“那個,皇上,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看著一溜煙躥沒了蹤影的雲落,春桃詫異,這丫的今天吃飯沒給腦子吃啊。
沈浪怨瞪地看著雲落逃離的身影,這件事情,讓他怎麼去和春桃說?
想著,沈浪終是開口道:“春桃,小皇子有件事情想讓你去做。”
“什麼事情?”
沈浪對春桃招了招手,示意春桃湊近一步,隨即說道:“敵人在暗處,我們在明處,所以防不勝防,所以我們必須引蛇出洞。”
“那該怎麼做?”
沈浪隨即把雲落給自己出的餿主意說了出來,春桃麵色古怪,青了又白,白了又紫:“皇上,這是小皇子的主意?”
沈浪堅定頷首:“那是自然,小皇子的聰慧是有目共睹的,怎麼,你覺得這主意不好?”
“不是不好,隻是……”
“既然你沒問題,那就這麼說了,敵人一日不除,小皇子可就一日不得安寧。”
說著,沈浪已經迅速向屋子裏走去。
好在春桃沒有發飆,要不然沈浪還真是受不住這管事姑姑的脾氣!
春桃想了下,總覺得哪裏有些問題,越想越覺得奇怪。
想著,驀地,春桃豁然開朗,原來是這麼回事!
磨牙霍霍,這雲落竟然都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來了,當真是不知死活!
“阿碧!”
“姑姑,有何吩咐?”
“去給我準備各種銀針,越長越好,這件事情不許讓任何人知道!”春桃惡狠狠地說著。
阿碧什麼都沒問,應了後隨即走了出去。
阿碧是風沁留給婉溪的人,沈浪信得過,春桃自然也信得過,所以很多近身的事情她忙不過來都會讓阿碧去做。
春桃看著桌子上的一堆銀針,剛捏起卻紮到了自己。
看著手指上的一滴血珠,春桃立刻甩了甩手,丫丫的,看婉溪平時使用的那般得心應手,為什麼自己拿著總覺得這麼笨拙呢!
可惜婉溪不能告訴她使用銀針的技巧,所以春桃隻能自己摸索著。
這銀針究竟要放在哪裏呢?袖子裏?還是要一直捏在手裏?
放在哪裏春桃身上都會掛彩!
捉摸了半天,婉溪看著身上大大小小密集的洞口,挫敗地哀嚎著,終是放棄了這個計劃,隻把一根最大的銀針連著線縫在了自己的衣服上,使用起來還較為方便,更加不會傷到了自己。
想著,春桃美滋滋地向外走去,卻不想迎麵撞上了雲落!
“急急忙忙的趕著投胎啊!痛死了!”春桃捂著額頭叫嚷著。
“是你撞的我好不好?”雲落委屈,驀地,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春桃:“你身上怎麼會有血腥味?”
廢話,給你來個幾百針,即便是繡花針,你身上也一定有血腥味!
懶得理會雲落,尤其是想到隨即要發生的事情,春桃更是一陣羞斥,怨瞪了雲落一眼,側身離開。
雲落自知理虧,隨即立刻拉住了春桃的手:“春桃,皇命難為呢,你要是不願意,我冒死也要和皇上說,讓皇上取消了這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