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x花魁(1 / 1)

那官獄說來是牢房重地,隻不過給獄卒塞了幾錢銀子,獄卒便笑盈盈地請他們進去,將顧沈押了出來。

牢房修在地下,石壁陰冷潮濕,徐季青略一咳嗽,陳兆一立刻為他披上隨身攜帶的狐皮薄氅。顧沈卻隻穿著件又髒又破的單衣,用鐵銬鎖著雙手,鐵銬粗糙的邊緣在手腕上磨出深深的紅痕。

“您有話慢慢說,有什麼事招呼我一聲便是。”那獄卒點頭哈腰地退了出去,將他們三人留在小屋裏。

顧沈人都瘦了一圈,麵色蠟黃,眼睛裏布滿血絲,臉上還掛著黑漆漆的眼圈。一見徐季青,卻笑得像往常一樣燦爛。“阿青,你來看我了。”

徐季青麵無表情,語氣慍怒。“你這臭叫花子膽子可不小,連官銀也敢偷?”

“銀子真的不是我偷的。”顧沈連忙解釋。“是我去賭錢,從幾個流氓手裏贏的。他們不服輸又挨了打,才來陷害我。”

徐季青冷哼一聲。“這會兒倒知道狡辯了。”

“我不是狡辯!”顧沈急得眼睛都紅了。“那些人怎麼想都無所謂,我隻在乎你信不信。”

徐季青想他堂堂魔界少主,性子也直來直去的,既然這樣說了,想必確實是被人陷害。但嘴上還是依舊冷冷淡淡的:“隨你怎麼說。你畢竟是我的客人,偷了官銀來見我,說出去總不好聽。我這次便幫你一回——”

“阿青,你聽我解釋,我真的沒有……”顧沈還想解釋。

“你到底聽不聽我說?不聽我就走了。”徐季青聲音雖然不大,卻嚇得顧沈立馬乖乖閉上了嘴,端端坐好。“聽你說。”

“我替你買通了幾個證人。到時候上了公堂,你隻管一口咬死錢不是你偷的,是那告你的人看走了眼。”

徐季青說完便站了起來。“我可隻幫你這一回,往後你是死是活,我都再不管了。”

即使他這樣說了,顧沈臉上依然滿是感動。“阿青,謝謝你。”

陳兆一替他拉開門,徐季青正要邁步出去,又聽得顧沈在身後說:“等我出去了,一定會賺錢娶你的,阿青,你一定要等我。”

都淪落到大牢裏了,這人還是滿口大話。徐季青歎了口氣,登上石階,出了大牢。

“公子慢走。”獄卒一麵賠笑,一麵關上了那扇沉重的鐵門。

三日後,開堂公審。堂上木匾高懸,衙役個個高大威武,氣氛莊嚴。

三聲響亮的升堂鼓,顧沈和孫二麻被押了上來,並肩跪在堂下。原告便是那臉上有刀疤的大漢,將他那一通鬼話當著陸州知府的麵又說了一遍。

“嫌犯顧沈,你可認罪!”知府大人一拍驚堂木。

“不認。”顧沈答得果決。

“我有證人!”大漢咄咄逼人。“當時還有好幾個人跟我在一起,都看到了顧沈從官庫裏偷銀子!”

知府吩咐差役。“帶證人上堂。”

上來的三個證人都是那天大漢的同夥。大漢滿臉得意,自以為萬無一失,沒想到等那些證人一開口,卻一個個都犯起了含糊:“我……我當時也沒有看清楚……”

“雖然我看到有人偷走了銀子,可是……”其中一個證人還走到顧沈麵前,上下打量一番。“我見到的那賊,似乎比這個要瘦一點兒。”

大漢氣急敗壞。“哎呀,你們怎麼回事,當初不是跟我一起看得清清楚楚嗎!”

“不許喧嘩!”知府大人又轉頭逐一問那些證人:“你們看清楚,真的不是他?”

證人們紛紛點頭。“不是他。”

“那想必,隻能是你眼花了。”知府道。“將嫌犯顧沈鬆綁,無罪釋放。”

大漢氣得鼻子都歪了,卻又無力扭轉局勢,隻好轉而指向孫二麻。“年輕的我沒看清楚,可老的一定是他!”

顧沈才站起來,正揉著剛解下鐵銬的手腕,聽到大漢的話,立刻抬起頭來。“你這無賴,休要血口噴人!孫長老是丐幫之人,行俠仗義,怎麼會去官庫裏偷錢!”

“你們看到了嗎?”知府又問那幾個證人。

“這個嘛……”證人們抓耳撓腮,猶豫了起來。“好像也沒有看清。”

“你們真的沒有看清嗎!”大漢不依,凶神惡煞地逼問。“你們要是敢做假證,那可是殺頭的大罪!這小叫花子沒偷銀子,老叫花子也沒偷銀子,那銀子能是誰偷的!難道是你們幾個?”

大漢的手朝這邊一指,幾個證人嚇得雙腿發軟,連忙改口:“我,我們看到了!就是這個老叫花子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