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坐在椅子上想了許久,最後給殷千城發了一條信息:
“我的家裏人目前不同意,我已經來不及勸說,但是如果有一天我做出不可挽回的事,隻要不傷害到你的底線,希望你可以站到我這邊。”
常遠這邊正在彙報進度,看到殷千城的手機一亮,他示意了一下,讓他先看。
殷千城長臂一伸,抓過來看了一眼。
常遠好奇,說道:“莊上校怎麼說?他真要衝冠一怒為紅顏啊?”
看來是這樣。
因為殷千城看到那條信息之後,緊蹙的眉心稍微鬆了一下。
像是完成一件重要的事情。
常遠有種預感,所謂的越來越逼近的婚禮,其實應該沒有那麼簡單,那天的所有伏筆都已經埋好,殷千城等待這場大戲真的等很久了。
殷千城卻不覺得這種逼迫已經夠了,言辭冷漠地回了一條——“你若再離我的未婚妻那麼近,我想莊首長應該不會坐視不管的。”
常遠實在是好奇,抓起來看了一眼。
他摸摸下巴,問:“我覺得逼得已經夠了啊,莊上校那麼穩重成熟的一個人,都被你逼急了,這種時候不應該鬆一點口風嗎?比如說,告訴他婚車路線啊,酒店房間啊什麼,好讓他順順利利地去搶親,嘖嘖,真是一場大戲啊”
常遠完全一副看熱鬧的模樣,喜滋滋的,活像是自己一手策劃這一場戲一樣。
殷千城嘴角也淡淡勾了勾,笑容很快消失,冷聲道:“莊家並不同意他們的事,莊嚴想必會拿許歡瑤肚子裏的孩子做籌碼來威脅,能成的概率就在一半以上了,但是這種衝擊隻能用一次,多了就會有更多猶豫,反而壞事,所以”
“所以你逼得他以為,結婚那天他隻能成功不能失敗,第一要成功劫走許歡瑤;第二要許歡瑤自願同意,這兩點都很難,所以莊嚴必須策劃得非常嚴密才行,千城,你明知道老爺子也不允許婚禮當天出任何的意外,你要把自己撇的完全清楚,這種事情就不能由你自己來,讓莊家跟殷家對撞,再好不過”
常遠分析了一下,真覺得這是一場妙計,莊嚴的出現真的太及時了,不過也有些巧合,莊嚴怎麼偏偏這個時候回來了呢?
常遠還在托著下巴想事情,殷千恒瞥他一眼,已經猜到了他在想什麼。
修長的手指從文件上撤下來,他低低解釋了一句——
“一個月前是我主動去拜訪的莊少將,給他帶了喜帖和請柬,順便勸他莊嚴已經老大不小,也該跟我一樣找人結婚定下來了”
我靠
真是蓄謀已久啊
常遠簡直要豎起大拇指了,眼睛裏滿是敬佩膜拜的亮光,他摸了摸下巴,又問:“雖然是這麼說,聽上去挺圓滿了,但是我怎麼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他突然反應了過來:“那江小姐知道這些嗎?”
殷千城神色未變,淡淡道:“不知道。”
“”
“江小姐就沒有疑問。”
“疑問什麼?”
“比如您說要救回孩子跟她一輩子在一起之類的話可能都是騙她的。”
“我沒跟她說過這些話。”
“”
我去,那你到底是要鬧哪樣啊?
常遠蹙眉想了半天都無果,但他看著殷千城絲毫不著急的模樣,著實是有點替江慕水擔心,她是個多愁善感,情緒也多變的女人,這些情緒有些多餘,但是在她善良的映襯之下就顯得都很可愛也很可憐,他不信殷千城就半點都不擔心。
殷千城將最後一份文件瀏覽完簽署好,眸色緩緩黯沉了下來,合上文件和鋼筆,低低道:“我從沒說過這些話,不過她都知道,也一直相信著,我跟她之間,不用說這些。”
原來是這樣
常遠不由得想起了那個時候,殷小八的生日晚宴過後,他親自接江慕水來銘城的那一晚,整個殿堂裏麵燈光大亮,在後半夜的濃墨夜色和星輝映襯之下,那一段聽上去孤獨狂歡般的圓舞曲,美妙而精彩,他承諾過的事情終究會伴隨著時光而來,不管是轟轟烈烈還是悄然而至,都已經在來的路上。
小誠那邊至今還是沒有任何的消息,除了這件事,一切,倒是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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