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梁天機讓他們下河遊泳,他們便照做了。日本人就是這樣奇怪,服打不服勸。
其實,梁天機讓他們泅渡是有道理的。他剛才之所以選定這裏“飛渡”,就是因為這裏的河麵較窄、水也不深、水流也不急,而且現在連機關都已經露出水麵,哪裏還有危險呢?
就這樣,一行人又再度彙合,一行人又在原始森林中行走了一天一夜。
期間,梁天機憑借其過人的膽識、縝密的觀察力以及異於常人的聽力,陸續發現一個“陷馬坑”、一個“竹樁陣”、一個“火焰林”和一個“硝骨池”。
眾人越走越心驚,但梁天機卻越走越坦然。因為,除了最初的“河中箭”讓他沒有料到以外,
以後碰到的每一處機關,梁天機都幾乎與當初布設機關的人想到一起去了。原因就在於,梁天機本身就是一個精於地理勘察的風水家。由於他精通地理風水,所以每當他審視到一些特殊的地形時,他就會進行合理的推斷,並自問自答:“這裏若是讓我來布設機關,我該怎樣布設,又應該布設何種形式的機關?”
很幸運,每次遇到這樣的特殊地形時,梁天機都“猜”對了。
比如那個“陷馬坑”之所在,原本是這原始森林中少有的一塊非常利於奔跑和行走的開闊地。但梁天機因為受到了“河中箭”的警示而沒有掉以輕心。反而蹲在開闊地的邊緣進行仔細地勘察和推斷。
首先,他便想,一般人剛剛經過一番在密草雜樹中的艱難行走,在猛然見到眼前有一大片開闊地時,自然會放鬆警惕。他們要麼加快步伐,要麼會忍不住奔跑。若是再有人騎馬,那種躍馬揚鞭的氣勢可是說來就來。所以在這裏布設機關,可以利用人們疏於警惕的時候,來個致命的一擊。
其次,他又仔細審查這塊開闊地的周圍。他發現,開闊地周圍的樹木離得太遠,即使布設弓弩,也不會對行走在開闊地中的人形成有效的殺傷。
所以,最好的機關就是在開闊地的中間布設陷阱,這樣有利於對“來犯者”來個“一網打盡”。
因此,梁天機便吩咐那三個日本人去找幾塊大石頭來,然後又吩咐吳德帶領兩個武師準備繩索或藤蘿。自己則與順子一道跳上古樹仔細地商議可供布設機關的具體位置。
當一切就緒後,梁天機一行八人全員上陣,先將日本人找來的大石頭用繩索以及藤蘿捆綁好,再選定粗壯的樹枝拉彎,再將捆綁大石頭的繩索掛在已經拉彎的樹枝上,然後猛然鬆手,於是大石頭向著梁天機預先設定好的地點狠狠地砸落過去。
隻聽“轟”的一聲巨響,開闊地中間立時塌陷,激起了漫天的黃土。用同樣的方法,又繼續砸了五個預設點,結果,塌陷了二處。
等待黃土落定,再去詳察,“陷馬坑”中全是粗大的鐵蒺藜。再加之陷阱夠深,人若跌下,必被紮成血葫蘆。
又如“火焰林”。
當梁天機一行人安全穿過開闊地後,又進入了一片茂密的樹林。隻是這片樹林與之前走過的原始深林不一樣。因為這片樹林不但整體規模較小,而且還處在周圍幾座大山環繞的中軸線上,剛好構成一個氣流直進直出的通風口。又加之當前時值深秋,正是一年之中較為幹燥的季節。所以,當走進這片樹林時,一行人頓時被亂風刮得東倒西歪,整個樹林也被南下的西北寒風刮得嘩嘩亂響。
由於這一處風實在太大,刮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睛,也難以行進。於是,梁天機打算繞過它,從別的地方穿過去。但是,除了此處,梁天機發現其他地方不是巨石與溝壑,就是泥淖和水潭。因而,眼前的樹林到是成了前進的唯一選擇。
但敏銳的梁天機卻仍然發現了可疑之處。因為在樹林的外圍有大量的野草,這些野草因為常年大風的原因,早已被帶走了大部分水分,因而較之其他地方的野草要幹燥許多。所以,梁天機再一次陷入沉思,心道:“我若是在這裏消滅來犯之人,必定會放上一把大火。則來犯者肯定會被全部燒死。”
想到這裏,梁天機便吩咐大家圍著這片“與眾不同”的樹林邊緣仔細地搜索,動作要輕、幅度要小。
果然,不出半個時辰,日本人那邊傳來了消息,他們發現了潛藏在一塊大石頭下的機括。梁天機與眾人小心地按照這個機括順藤摸瓜,起出了一連串的唧筒。有的唧筒裏裝有黑油和火油,有的唧筒裏裝有硝石火藥。
這就是說,如果人在進入樹林時,一不小心碰到這一連串的唧筒,就會引發那個機括。這時,機括就會立刻控製這些唧筒向外噴出各種可燃物,當這些可燃物相互碰撞和摩擦時,隻要有一點火星,便可瞬間引燃甚至引爆這個樹林。若果真如此,則梁天機一行八人就會瞬間變成“火人”,因為他們那時會全身沾滿火油或黑油。黑油在燃燒,他們將無處可逃。
而這個幹燥的樹林,甚至連一點地表水都沒有。
總之,經過一天一夜的艱難跋涉,梁天機憑借其過硬的本事,帶著一行人有驚無險地走出稍有不慎就會迷失方向並且深陷絕地的“竹樁陣”,又闖過能銷化人骨而不留一絲痕跡的“銷骨池”。最後,他們還是被一條鴻溝給截住了。而鴻溝的對麵,就是一座巨大的山體。
這條鴻溝常年被外圍的原始森林所包圍和覆蓋,所以梁天機之前在高山之巔向這裏觀察時,根本看不到這條鴻溝的存在。隻有到了近前,他才發現,眼前的鴻溝居然難以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