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喬心裏一驚,這才發覺到,玩笑開大了。
某人打翻了醋壇子,後果真的很嚴重。
一整夜都在折騰於喬,她感覺自己像是湖麵上的浮萍一樣,被水浪一波一波的衝刷著身體,浮沉不定。
直到後半夜,她累得實在睜不開眼睛,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模模糊糊之中,似乎有一雙手覆在她的小腹上,低喃著說:“這麼久了,怎麼還是沒有動靜?”
於喬心裏想,當然是因為她做了急救措施啊!
第二天天不亮,於喬就起了個大早。
把所有的東西都整理好,和方長卿一起去了村口,他雇的馬車和車夫早已經等在那兒了。
本以為悄無聲息的不驚動任何人,沒想到,臨上車的時候,徐鳳嬌帶著祁青青追了出來,方眉跟在她們身後。
“等等!”徐鳳嬌急切的喊道,“長卿,娘還有話要跟你說。”
跑到跟前,她把祁青青往馬車麵前一推,堅決道:“把她也帶走。”
方長卿第一次在徐鳳嬌的麵前擰起了眉:“我們此行的目的你是知道的,你這麼做,不是把她往絕路上逼嗎?”
“無論如何都是死路一條,青青願意當牛做馬侍奉在方大哥身邊。”
她話音剛落地,徐鳳嬌就推著她往馬車裏麵鑽。
於喬怎麼攔都攔不下來。
反而被方眉拽著胳膊往一旁拉。
方長卿見狀,操縱著輪椅過來,冷若寒霜的目光盯了一眼方眉的手,她就立馬就像觸電了一樣,收了回去。
“沒事兒吧?”
方長卿拉過於喬的胳膊,隔著衣料一下一下地幫她揉了揉。
“能有什麼事兒?”方眉搶在於喬前麵說,“不就是拉了一下你媳婦而已,還能拉壞了不成?”
“大姐自小手勁兒大,二丫身體嬌柔,怕是經不起大姐這麼生拉硬扯。”
方眉臉色難看的不再說話。
徐鳳嬌硬生生的把祁青青推上了馬車,心裏總算鬆了一口氣。
說話的語氣也輕鬆了很多:“怎麼說出門多帶一個人總好過隻有你們兩個強。萬一真的忙不過來,青青多少還是能幫上你們的忙的,別在外麵雇夥計了,多花錢呀。”
若不是徐鳳嬌長輩的身份,於喬真的想賞她一耳光!
強製性把人塞上車是什麼意思?
真以為她不會把人攆下來嗎?
徐鳳嬌觸碰到於喬的目光,趕緊張開手擋在了馬車口前麵。
“反正我把人交給你們了,她是生是死,你們看著辦。但是我不能讓她在這個村子裏麵出事兒,不然,以後我跟眉兒就不用安寧了!”
正說著,不遠處的又來了幾個人。
於喬一看見其中一個,太陽穴突突直跳。
阮玉和陳義都過來了,還有幾個她沒有見過,不過年紀稍微大點的一個婦人跟祁青青有幾分相似。
“二丫呀,你們怎麼走這麼早?若不是你娘給我們捎信兒,我們可能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呢。”阮玉上來就噓寒問暖。
於喬心裏一陣反胃。
她往後退了一步:“如果沒有什麼事兒,我們就先走了。”
“二丫!”陳義走了上來,神色滿是擔憂,“需要的東西都帶齊了嗎?”
於喬點點頭。
陳義又說:“大哥沒見過什麼世麵,但也知道外麵亂的很,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真的有一天在外麵待不下去了,記得這裏還有一個你的家。”
“家什麼家!”
阮玉神色一厲,把陳義擠到一邊,對著於喬又是堆滿了笑:“聽你娘說,前陣子你賣草藥賺了點銀子。你看阿牛年紀也不小了,該娶媳婦了,家裏現在揭不開鍋。你能不能多多少少幫一下你侄子?”
反正以後也不回來了,趁著人還沒走,能要來多少銀子是多少銀子。
於喬知道他們打得是這個主意,所以,怎麼可能會給?
“阿牛娶媳婦是你們倆的事兒,我無能為力。”
於喬看著方長卿在車夫的幫助下上了馬車,轉身也跟了上去。
阮玉不死心的跟了上去:“看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阿牛再怎麼說也是你的侄子,你總不能不管她呀?”
“我小的時候你管過我嗎?現在憑什麼讓我管你兒子?”
於喬跳上馬車,阮玉死死的拉著她的衣角不鬆手,差點把她又扯下去。
“小時候我若不管你,你能長這麼大嗎?本以為你現在長大了,出息了,沒想到竟然是個白眼狼!”
見拿不到錢,阮玉幹脆破罐子破摔。
反正不給就別想走。
於喬發出一聲冷笑,手起刀落,刷的一聲,被阮玉抓著的那塊布料就被短劍割了下來。
她一個重心不穩,讓後踉蹌了幾步,摔坐在地上。
於喬瞥了她一眼,對車夫說:“別管她,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