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嫌惡的看了一眼寧嬪,隻是眼眸一緊:“後宮之事,朕已經交給了皇後料理。寧嬪以下犯上,藐視貴妃,口出妄言,罪不容恕。即便如此,朕還是將她交給皇後處置。”
言止於此,胤禛沒有再多言其他,隻握住了年傾歡的手,從他的指尖將溫暖延伸到她的心裏。
年傾歡明白,這是皇上故意不給皇後臉麵。既然她失察,默許底下嬪妃胡鬧,就得為此承擔相應的後果。這也是皇上希望皇後能有所忌憚,什麼事情能縱許,什麼不能,身為皇後就必得要懂得分寸。
靜徽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寧嬪,語調有些寡淡,甚至能顯出木然之意:“寧嬪一再詆毀年貴妃,以下犯上,且到此事依舊沒有悔改之意,著實令本宮心寒。來人,去寧嬪宮裏,取回皇上冊封其為嬪時的金冊,將其關進鍾翠宮日日懺悔,沒有皇上的聖旨,不許外出半步。”
言罷,靜徽抬眼看了皇上。
胤禛沒有做聲,隻是拉著年貴妃的手,兀自轉身而去。
對於皇上這樣的態度,靜徽當真不知道是滿意還是不滿,隻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皇後娘娘,臣妾是冤枉的,皇後娘娘,您不能不理會臣妾,您要為臣妾做主啊。您是知道的,貴妃與林翰邈一定不是清白的,臣妾”
烏拉那拉靜徽揚起手,一個脆生的巴掌落在武歆音的臉頰上。雖然並不算特別用力,卻已經能打的對方愕然閉嘴。
林翰邈隨著禦前侍衛一並退下,卻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揚手即落的皇後。最終也隻是一臉茫然的下了樓。
“你等等。”佳甜喚住了他。“你們都去當值吧。”不但留住了他一個,佳甜還支開了其餘的人。
“公主有何吩咐?”林翰邈以一種很是奇怪的眼神,淡淡的看著麵前的和碩易安公主。那種距離感油然而生,似乎是不想靠近對方,也不想對方靠近。
“你喜歡年貴妃對麼?”佳甜見四下裏並無人靠近,壓低了嗓音問。
“公主,這樣的無稽之談,奴才實在不想再辯解。清者自清,奴才”
“你別拿對付寧嬪的那一套,來和我說話。”佳甜的表情略微有些嚴肅。“我隻是想知道我心中的疑惑,或者說,我隻是想要個答案而已。”
林翰邈半晌沒有做聲,待到回過神時,公主還是迫切的看著他,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奴才沒有什麼可說的,一切不是都在公主的心裏麼。您早就有數了。”言罷,他轉身大步離去,將和碩易安公主留在了原地。
直到遠去的腳步聲都再不能聽見,靜徽才幽幽的抽了口涼氣。看著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武氏,她的臉上慢慢的洋溢了笑容:“要本宮說什麼好呢?寧嬪,你可真是好謀算。從府中開始,你就自詡能抓住年貴妃的把柄,如今可好了,她倒是半點傷都不曾有,你卻已經連寧嬪都不是了。這便是你苦心孤詣要做的事情!當真是愚不可及。”
“臣妾卻是愚不可及。”武歆音沉痛的閉上了眼睛:“臣妾根本低估了後宮裏的這些人心。牆倒眾人推,皇後娘娘何曾不是為了自保,而屈膝於年貴妃的威嚴之下。連您身為皇後都可如此,也就不難想熹妃、公主之流為何會替年貴妃作證了。”
“哼。”靜徽冷笑嗤鼻,卻並不生氣:“你以為,叫本宮屈膝的,是年貴妃的威嚴麼?你以為,本宮這樣興衝衝的趕過來,不是在陪你冒險麼?你當真是無可救藥了。若不是你的母家,與本宮母家曾有些淵源,本宮何必保全你到今時今日。”
“多謝皇後娘娘長久以來的體恤了。可我的孩子,究竟是怎麼沒有的,難道娘娘您不清楚麼?憑什麼我的孩子就要白死,而她的去能好端端的受盡皇上的寵愛疼惜。明明明明我的孩子才是皇上的九阿哥,是她的孩子克死了我的,是她親手毒害了我的骨肉。”武歆音瞪圓了雙眼,眸子裏隻有恨:“皇後娘娘,憑什麼她還能好端端的活著,她該去給我的孩子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