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們的大明星並不打算遵守遊戲規則呢。不過哥哥大方,不跟你計較,那我再給你指定個任務吧,你二選一總沒意見了吧?”李文華笑眯眯出來打圓場,他用手指了一圈桌上喝剩的酒瓶。

“把這裏剩下的酒全都喝了,哥哥也算你過關。”

沈忱一眼望去,啤酒白酒香檳紅酒應有盡有,保守估計有二十多瓶,又好幾瓶都是開封後沒喝幾口就被扔在一旁的。

把這些喝完,他這條命就真得交代在這裏了。

前方深淵,身後地獄,進退兩難。

沈忱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再睜眼後端起了手邊還盛著半盞殘酒的被子,隨即離開座位走出了包廂。

他花了一分鍾迅速做好了一番思想準備,抬手輕輕敲了敲隔壁包廂的房門。

裏麵不出預料的沒有回音,房門卻是虛掩著,並沒有鎖上。

他信手推開了大門,跌跌撞撞往裏闖,嘴裏還嘟囔著“我可沒喝醉,再來個一百杯也不是問題”,活像個意識不清的醉鬼。

但沈忱的神智此時卻無比的清醒,發動渾身演技的同時還不忘分神打量著周遭環境,屋內擺設倒跟他那間沒什麼兩樣,裏麵悄無聲息,隻有一人。那人沉默的坐在桌前,高大健碩的身形包裹在一襲濃黑色的西裝下,額前的頭發用發蠟固定,全梳了上去,露出的五官英俊,深邃而冷漠。

他早已注意到了無故闖入自己領地的沈忱,卻一直無動於衷,隻冷眼看著他拖著踉蹌的腳步朝自己走來,隨後“不經意”將手中的半杯酒灑在了自己身上。

似乎是不勝酒力,沈忱一個腳軟摔倒在了地上,卻堪堪跪坐著趴在了男人的大腿上。

“呀1他吃驚的抬起頭望向男人,雙唇水潤,眼神迷蒙,而眼尾飛起的一抹薄紅更為他原本就惑人的容貌平添幾分豔色。

“不好意思我似乎走錯房間了。”他拿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去跟男人對視,乖順又可憐的樣子,像森林裏溫馴的小鹿。

男人卻依舊沒有做聲,麵無表情的與他對視,周身冷冽而強大的氣場差點壓得沈忱有些心悸,差點就要演不下去。

沈忱素來準確的直覺在他腦海內瘋狂叫囂,這個男人,十分危險。

隨即他敏銳的從男人深不見底的黑色眸子中捕捉到了一絲一閃而逝的厭惡。

沒錯,的確是十分純然的憎惡。

直到現在他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當時選擇接受這個懲罰有多麼的不明智,但戲已經演到一半,無論如何他都得繼續圓下去。

“啊呀,我好像把你的衣服弄髒了。”沈忱伸出一截白皙修長的手指試探性的抹了抹黑色西裝上大塊的汙漬,隨即一臉苦惱的皺起了眉頭。

“我家就在附近,不如我帶回去幫你幹洗一下吧?可不可以給我留給電話,我到時候聯係你去取?”

回應他的依舊是滿室沉默,沈忱進退不得,隻能繼續軟綿綿的趴在他的大腿上裝暈,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沈忱的整個腦子都開始渾渾噩噩,也不知過了多久,直至他的整個手掌都被浸出的汗水打濕,頭頂終於傳出了聲音。

“你似乎叫慕雲生。”

那個男人不緊不慢開口,聲音低沉而磁性,但此刻傳至沈忱的耳中卻與催命的鼓點無異。

“還記得我以前說過什麼嗎,再在我麵前玩這種不入流的手段,會是什麼下常”

聽這話的意思,難道原主跟他有舊怨??

沈忱的腦子嗡的一下炸開了,他現在頭腦正在飛速旋轉,卻連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些零碎的記憶如同走馬燈一般在他腦內閃現又消失不見,他甚至產生了一股身處夢中的虛幻感。

隻怪他之前讀取記憶時著重點全放在與男女主有關的主線上,對其他支線幾乎一掃而過,所以完全不記得什麼時候招惹過這號人物。

安靜的包廂裏氣氛已降至冰點,就在沈忱差一秒就要真正昏迷過去時,門外忽然傳來了兩聲象征性的敲門聲,接著包廂大門被不客氣的推開。

“裏麵這位朋友,實在不好意思,我朋友正在跟我們玩大冒險呢,我看他這麼久沒回來了,害怕你們之間產生點什麼誤會,總之我替他給你陪個不是,你也別跟他計較了,實在不行”

是李文華的聲音。

而李文華此刻前來救場自然並非出於好意,隻是擔心萬一對麵包廂的人手段過激,不相信把慕雲生整死了,到時候連累上他就糟糕了。

時間過去了這麼久,那個小明星該受的懲罰應該也受過了,自己再去打個圓場,此事便算圓滿解決。

他自恃身份,加上屋內還有一大票朋友,覺得無論對麵包廂是何種人物,總歸得賣自己幾分麵子,所以雖然嘴上說著抱歉,言談之間也沒有多客氣。

知道他看清包廂裏男人的全貌時,還未說出的口的話被盡數梗在了喉嚨裏。

“傅傅四爺?”

他大驚失色,冷汗岑岑,舌頭打了卷一般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整個人像遇見了窮凶極惡的猛獸般瑟瑟發抖,再不複初時踏足進這裏時的瀟灑與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