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點點頭,看向李東陽:“朕覺得有理!李卿家以為呢?”
李東陽死死看著嚴成錦,你、你卑鄙!
本官不將女兒許配給你,便要這般迫害!
陛下鐵了心,讓我兒再出海啊。
李東陽心中雖然悲痛,卻再不多說什麼。
趁著弘治皇帝去觀摩銀山的功夫,嚴成錦避開隨時暴走的李東陽,走向一旁的劉瑾和張永。
“嘿嘿,嚴大人許久不見,這是橡膠樹,奴婢尋了好久呢。”
劉瑾樂了,心想這回總算從嚴大人身邊解脫了。
嚴大人當初說,找到橡膠樹,就讓他一直活下去。
如今,他把橡膠樹帶回來了啊……
嚴成錦搖搖頭:“這不是橡膠樹,是花生,你帶錯了。”
宛如一道雷霆劈在劉瑾臉上,他呆若木雞。
這不是橡膠樹這句話,宛如刀子割裂他的心。
這是花生,就說明嚴大人認得此物,想糊弄也糊弄不了。
最可怕的是第三話:你帶錯了。
劉瑾宛若置身於冰窖中。
張永笑出聲來,咱死不怕,就怕沒有墊背的!
嚴成錦看向張永:“張公公帶回來的東西呢?”
“奴……奴婢。”張永像是被扼住喉嚨,發不出聲音來。
“奴婢還沒有尋到!”
嚴成錦搖搖頭。
花生極好,能做花生油。
大明用的多為豬油,或者羊油,嚴成錦吃的極不習慣。
貧苦的百姓,甚至許久吃不上一頓放油的米飯。
但嚴成錦沒去接,這東西上或許帶著外來微生物,會致病。
他命劉瑾送去給王不歲,安排人種在暖房中。
良鄉有一座大暖房,就在南康村的窖酒旁。
此時,韓文命人將銀子運回衙門,鍛造成型。
弘治皇帝回宮了。
士紳們慢慢散去,張家兄弟卻留下來。
一直等到夜裏,他們在良鄉買了一艘漕船。
到了夜裏寅時,將行囊和幹糧放在船上。
張延齡小聲問:“哥,滿加剌國怎麼走?”
張鶴齡一巴掌便打在他腦袋上:“到了海外再問路。”
他們已經托人,向陛下告病假一年。
就算滿加剌國再遠,一年足夠往返。
……
這兩日,朝中一片歡喜祥和。
早朝,
弘治皇帝聽著戶部主簿稟報,西北興修長城。
“從去年修建起,共花去了二十三萬兩銀子………”
南方的鄉音混合官話,聽得極為吃力。
百官紛紛側頭。
戶部主簿李成方麵色羞紅,恨不得鑽到狗洞裏去,硬生生講完了。
“工部要稟報京杭運河的修堤項目……”
緊接著,是一個南方的工部官員,通報京杭大運河修繕。
嚴成錦有種置身於非洲的錯覺,呱啦呱啦,他一句沒聽懂。
堂上,有官員忍不住哄堂大笑。
馮貫還沒講完,便臉紅得講不下去了,站在殿中,遭受著周圍同僚的白眼。
弘治皇帝不禁露出愁容:“李卿家和馮卿家,是哪裏人?”
“臣來自廣東。”
“臣來自四川。”
李成方和馮貫先後道。
“都察院,今日可有事要奏?”
吳寬犯難了,河清海晏的時候,最難當的官就是禦史,叫他上哪兒找貪官去?
正想說沒有,卻看見嚴成錦微微站出來。
“陛下,都察院請乞推行官話,令天下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