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正堂,
李東陽端起茶盞抿了口,嚴成錦手邊並無茶水,給這小子也不會喝。
“說吧,來老夫府上何事?”
對於李東陽不待見他的樣子,嚴成錦已經習慣了:“下官來府上,是為了王越致仕一事。”
還以為此子是來提親的,李東陽鬆了口氣:“本官知與王越狗苟,想幫他致仕,但陛下不許,你也在朝堂上。”
王守仁雖勝跡顯著,但王越屢次痛擊韃靼,有他在朝廷中,就能震懾韃靼人,這是王守仁不能比的。
陛下的深意,正在於此。
嚴成錦卻道:“下官想讓王大人退而興辦院學,教人習武。”
“辦武學,何須吱會本官?”李東陽不解。
早在宋朝時,坊間就有武學,尤其是宋徽宗時,各州大肆設立武學,供士紳子弟學習弓馬。
宋徽宗與朱厚照一樣,是被做皇帝耽誤的天才。
精通琴棋書畫,作詩寫詞,還善建築園林。
在文壇上造詣極高,可惜,也因此被少數人指責不務正業,說成昏君。
嚴成錦搖頭道:“下官說的不止是弓馬那麼簡單,而是由王大人傳授行軍打仗的經驗和計策。”
李東陽捧著茶水微微錯愕:“你可知天下為何沒有這樣的學院?”
若身為武將,傳授行軍打仗的經驗和計策,無可厚非。
可開學院廣招天下門生,萬一他們占據山頭與朝廷對抗,起兵造反,你咋想的?
嚴成錦點頭:“下官當然知道,朝廷怕有人募兵造反。”
李東陽沒好氣地道:”知道你還提!此事你與老夫提就罷了,萬不可在朝堂中提起,也不可跟太子提。”
畢竟是自己的門生,此子雖然可惡,可是不當女婿的話,還算是朝中為數不多的好官。
嚴成錦道:“李大人應當知,王大人致仕是遲早的事,家父雖然文韜武略,能鎮守三邊,卻也有英雄遲暮的時候,朝中若無後人來繼,河套還會再丟失。”
老爹雖然有一點謀略,但遠稱不上是名將。
弘治朝丟失了河套,兵力相差不多,但朝中武將相比韃靼弱了許多。
弘治皇帝雖然勵精圖治,卻不是像朱棣那樣能征善戰的皇帝。
李東陽所說的弊端,在後世也無可避免,掌握技能後,卻投身為惡的人,在於少數。
權衡利弊後,利大弊。
且大軍掌控在朝廷手中,弘治皇帝甚得民心,流民安置於西北邊陲,就算有大規模的造反,也很快就會被平息。
“本官自然知道,朝中無良將為繼。”李東陽繼續:“紙上談兵,不如身經百戰。這樣能培養出將才?”
“自然可以,李大人不必理會,有人會請柬,隻是李公不反對就成。”嚴成錦卻相信,因為後世有座教人打仗的學校,名叫黃浦。
李東陽眼神微眯:“你還說服了其他人?”
“是,詹士府的王大人。”
李東陽愕然目光投向嚴成錦。
嚴府,
王華微眯著眼睛,不悅:“都快一個時辰了,你們少爺要何時才能回來?”
春曉微微低頭,沏茶道:“奴婢已派人去李府稟報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