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明就是馬靜心給許諾買的西服,師父不問自取不說,還穿在身上,還大言不慚地說是“我這衣服穿起來怎麼樣”。
“師父,也不是徒弟說你,這西服不該你穿的。你穿著也不合身。鞋子也比你的鞋子大兩號。按理說,你應該脫下來還我的。”許諾輕輕說道。
師父有些不肯:“還你?我在我櫃台上撿的。既沒有你的姓,也沒有你的名。上麵也沒有刻字。你的?你根本就不是我兒子,你為什麼會把東西放在我這裏?師父,你說我是你師父,就是你師父啊?撿的,就是我的。”
許諾尷尬地坐到一邊,一麵自顧自地笑著,一麵自言自語:“師父就是師父。你要是舍得穿,倒也可以。恐怕你舍不得。”
“舍不得?我行醫四十年,難道沒有任何積蓄?我就是沒有必要穿戴整齊,我要是肯買,早就買西服。現在有現成的,我還不穿?我要去小飯店,你不要跟來。”師父一麵整理西服,一麵就要往外走。
許諾冷冷一笑,清清楚楚地說道:“這衣服,你還真舍不得穿。穿一回,恐怕少幾千塊。穿一分鍾會是多少錢?”
師父回頭,咧嘴笑道:“這幾千塊錢的衣服,你還當我不知道?我就算沒買過,我也在縣裏的商場見過。便宜些的,還有三四百塊錢一套的。跟這一模一樣的。”
許諾淡淡回道:“這兩套西服,師父是肯定舍不得穿的。馬家小姐在給我付帳的時候,我也沒具體看價格,一連串的數字,也許一套西服十來萬吧。一套西服就兩三平方米的布料,也就是說,一平方米三萬,隨便在桌子上掛出一個小洞就幾百幾千塊的損失。你要舍得穿,自然是可以穿的。”
師父停下腳步,也不再往外走,用手掀起西服的一角,細細地察看著。看過一陣,直接回房,也沒說換不換衣服。
過了一陣,師父從房裏走出來,依舊穿著一套西服,不過呢,倒是幾年前兩百塊買的。
一麵往外走,一麵還故意在櫃台邊摩擦,一麵自言自語:“還是自己的便宜貨穿著舒坦。我想喝酒就喝酒,想趴哪兒睡覺就趴哪兒睡覺,想在地上滾一圈也可以。也用不著認認真真地洗,也不用熨燙,隨便放進衣櫥裏就好。”
說完,師父往外走,一身帶著酒意,一麵頭也不回地說道:“你的西服在我臥室裏,你自己去拿。我怕弄壞。我中午回來,你上午守藥鋪。”
許諾站起身,走到藥鋪門口,欲言又止。許諾是打算告訴師父,自己打算離開藥鋪,到處闖蕩的。自己不想一輩子呆在這裏,而且,許諾也覺得自己已經可以一邊行走江湖,一邊在實踐中進步。
師父根本沒有給許諾開口的機會,回來就一通詢問,問完就試穿許諾的西裝。舍不得穿名貴的西裝,就換上自己的便宜貨。醉著酒,一路向小飯店小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