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樂府迎喜事,有情終無情(2 / 2)

如一盆涼水澆下,雲棠尷尬的搓著手,“曉得你要來,他已安置妥當了。”

“他呢?”

“覃府。”

“覃府?”顧憐惜正眼看她,須臾好笑,“那你還在這處作甚?”

“顧小姐……”雲棠微怔,顧憐惜的話,她不太懂。

顧憐惜欺笑道:“說你愚蠢呢,狐媚男子的本事卻是高的;說你聰明呢,竟連本小姐的話都聽不懂……不妨說白一點,雲姑娘,星兒勢必要娶覃小姐的,你還留在這裏作甚?作小麼?”

“您多慮了!”顧憐惜的話如悶錘砸在她心上,她冷笑一聲:“顧小姐,我會走的,等他有了依仗,等他成為覃府的乘龍快婿,我會走。”

“你為何不現在走……”顧憐惜怒道,話未說完,忽有一聲喝斥響起,“姐!”

顧胥星站在不遠處,麵紅耳赤,氣喘籲籲,許是才入了府來。

“你們姐弟團聚,定有好些話要說。”雲棠澀笑,欲回小院兒,又覺憋悶,索性往府外走去。

顧胥星忙拉著她:“棠兒!”

“我,我透透氣去。”她勉笑著掙脫開去,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顧胥星拔腿欲追,顧憐惜忽出聲相斥,“星兒!滅族之仇你忘了嗎?!”

“我沒忘!”顧胥星低吼:“可幹她何事?!”

“若不是她……”

“若不是她,付家案後,我們豈有命在?!”顧胥星恨道,顧憐惜愕然,一時詞窮拂袖而去。

街巷人聲鼎沸,雲棠狼狽衝出樂府,卻不知往何處去,原處立了許久,有大力使來,拽著她往死巷而去,緊緊抱著如何也不撒手。

“不能走!你不能走!”顧胥星切切說道,那夜她明明答應了。

由著他抱著,她啞然一笑,“我這不是沒走嗎?我臉皮這般厚,此時你就是攆我我也不會走的。”

“我大婚之後你也不能走!”他無賴道:“我和覃貞隻是逢場作戲,與她除了婚約什麼也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那十公主呢?”她笑道,想起候了他一夜所為的正事,“聽說你們夜夜私會,情誼非同一般,也是逢場作戲嗎?”

他雙臂一僵,沉聲道:“誰告訴你的?”

“你可以喜歡覃貞,但不該碰十公主。”她從他懷裏揚起頭,小臉煞白著,“能護你的隻有覃府的勢力和國君的庇護,你不會不懂。”

顧胥星凝著她,黑瞳幽深,難辨情緒,他著實好奇是誰告訴的她,宗政瑤嗎?

“別碰十公主。”見他出神,她忙喚道:“顧胥星,別碰十公主。”

“好,”顧胥星長眉一揚,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一記,撫上她臉頰甚是愛憐,“放心,你不走,我便不會有事。”

她聞言放下心來,大憂大怒之後,疲憊席卷而來,回了樂府,顧胥星守著她睡著了方離開,晚間又來同她說了會兒小話,到落鎖時分才走。

往後幾日無甚心情,她都留在樂府不曾外出,倒也奇怪,同一屋簷下竟未再見著顧憐惜。又幾日,忽發現府內多了好些紅綢喜物,朱箱帖花,她乍時覺得頭重腳輕,這般排場,她還能不懂麼!

怪道前幾日未見著顧憐惜,原是忙於張羅紅事之物去了。

“我不是說過,這些盡從後門放入庫房去,誰給挪前麵來的?!”

顧胥星勃然大怒,未想雲棠會見著,疾步走來扳過她的身子,欲言又止。

“是我讓挪的,”顧憐惜忽從內堂出來,“已擇定了吉日,此時不安置,何時安置?”

“姐!”顧胥星斥道,額際虛汗爆出。

顧憐惜不屑一笑,“叫我作甚!難道你想十日後大婚再行安置?是你宿在覃府占了人家覃小姐身子,操前持後卻是我。雲姑娘,你若閑的無事,便來幫幫我。”

“姐!你閉嘴!”顧胥星低吼。

是他徹夜不歸的那夜?霎時血氣下沉,唇白如雪,雲棠死灰著一張臉,腳下卸了力差點跌坐下去。顧胥星急忙扶住了她,急聲喚道:“棠兒~”

她強笑著,卻不看他一眼,“好,有什麼我能做的,顧小姐交代一聲便是。”想來她還是高估了自個兒,這般就承受不住了,好生沒出息。

顧胥星將她的臂彎扣的死緊,臉沉如墨,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顧憐惜見狀,上來將一摞“喜”字放進她懷中,“房柱、朱窗、婚房,有勞雲姑娘了。”

“曉得了。”她應道,深看了顧胥星一眼,掙脫了他的束縛,踉蹌而去。

那一眼,顧胥星隻覺悚然,連忙招了護院來,冷聲吩咐:

“今日起,不許她出府去,也不許旁人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