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茶怔怔的看著神色溫柔的男人,默默的在心裏說了句,誰說這男人是鋼鐵直男她跟誰急,這分明是情話高手好嗎?分分鍾撩你撩的酥到骨子裏。
一旁的慕聽離聽到這話的時候也跟著怔了一瞬,他的詞彙量不多,但這話的表麵意思他拆開還是懂的,以至於後來有人問他恨薄先生嗎?
他說,不能恨,又不能不恨。
窗外飛雪簌簌而下,在窗棱上堆積著厚厚的白,沉甸甸的雪花壓彎了原處的枯枝,像是開了一樹的銀花。
火紅的壁爐映照著小男孩白嫩的臉,故事機裏講的恰恰是一段曆史,一段清朝末年的曆史,而出現在這段曆史中的一個重要人物,便是李鴻章。
刷著電視劇的慕晚茶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眉心跳了一下,下意識的看向盤腿坐在地毯上的小男孩兒,他小小的臉蛋上一片嚴肅,眉毛微微皺了起來,但他沒吭聲,安安靜靜的把這段曆史聽完之後,才抬手將故事機關掉。
他從地上站了起來,“媽咪,薄叔叔,我出去一下。”
躺著的慕晚茶忍不住坐直了,剛想開口,便被小男孩兒打斷了,“媽咪放心,我就在花園裏,不會出去的。”
慕晚茶想說的話在喉中輾轉,最終還是咽了回去,眼睜睜的看著那小小的身影扶著手中的盲杖出去。
她的視線落在門口好一會兒沒有收回來,眼底淨是寥落。
他終究還是在意的。
如果她告訴他他並不是李修弘的兒子,他大約也是不會信的。
薄暮沉的眸光在她的側臉停留片刻,然後將手中的筆記本放在一旁,跟著從地毯上站了起來,他的嗓音清清淡淡的,莫名有種撫慰人心的味道,“我出去看看。”
慕晚茶仰著臉蛋看他,白淨的臉上是她未曾察覺到的依賴,“聽離有些敏感。”
“嗯,安心。”
他當然知道那孩子敏感,還不是隨了他媽。
薄暮沉出來的時候隻是隨意的踩了雙家居拖,踩在雪地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遠處目之所及皆是一片雪白,而那抹站在花園裏的小小身影仿佛是這銀裝素裹的世界裏唯一的一抹色彩。
他仰著頭,似是在感受那雪花落在臉上掀起的涼意。
薄暮沉在他身邊站定,低首看著那個隻到自己大腿的小男孩兒,入目便是他那與慕晚茶極為相似的眉眼,他心頭微微發軟,嗓音低沉而溫和,“在想什麼?”
慕聽離很早就聽到薄暮沉的腳步聲了,此時聽他開口也不覺詫異,亦是淡淡的回道,“在想為什麼會有人簽署那麼多的賣一國條約。”
有傳言李修弘是李家後裔,而他,即便媽咪不說,他自己也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而他,有這麼一個祖宗,應該感到恥辱吧,畢竟史書裏,那是喪權辱一國的罪人,是賣一國求榮的權臣。
周遭有片刻的安靜,仿佛隻剩雪花簌簌落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