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煙,長河落日!
八百裏烽火告急,三軍將士嚴陣以待,隻等帥令一出,破關迎敵。在這片廣袤的戈壁灘上,他們互不相識,無冤無仇,隻因所忠不同,便大開殺戒,至死方休。
身穿黃金戰甲的女子一馬當先,手中長槍鮮血直流,或橫掃一片,或前挑一線,在敵軍隊伍中左右衝突,竟硬生生將整齊有序的軍陣衝散,隨即被己方兵馬砍殺至死。
畫麵陡然一轉,萬裏星空皓月,一男一女立在戈壁城牆之上,那暖和低沉的聲音輕輕地飄著:“上天賜我寒門將,保得五湖四海平。
聽到這句話,寒浮笙的眼角眉梢都揚起些得意的神色來。這天下間,還有誰能得到琅琊王如此讚譽?她轉頭去看身旁的男子,入目的卻是一具猙獰的白骨……
她驚得大叫一聲,整個身子跌下了城樓,下麵突然間燃起了熊熊業火。在下墜的過程中,她下意識地再去望城頭的人。
那具白骨,在笑。
“浮笙!”眼見懷中的人顫悠悠的睜開了眼,橈霽月清冷的嘴角終於往上揚了一下,快速地將一粒丸藥塞進她的嘴裏,近乎祈求地道:“吞下去,一定要吞下去。”
寒浮笙下意識地將那嘴裏那個苦澀的東西往下噎,頓時有了精神,抬起眼時,看到的是一張俊美的麵龐。“阿月,你怎麼來了?”
在這森寒的鐵牢中,橈霽月一身夜行衣幾乎與背景融為一體。
“別說話,我現在帶你走。”他小心翼翼地避開了她身上的傷口,將人抱了起來,還是有溫熱的血水順著他的臂彎淌下,在身後蜿蜒了一路。
聽到他這句話,寒浮笙終於恢複了一點神智,她仰頭打量四周,大驚失色,急切地道:“寒牢設計周密,守衛森嚴,何況身在皇宮之中,憑你之力端然闖不進來的。這定是他設好的計要擒你,你快些走,不用管我。”
橈霽月不妨她突然掙紮起來,整個身子往前一踉蹌,眼看著就要撲倒下去。千鈞一發之際,他卻突然扭轉了身子,背部貼著地麵摔了出去,懷中的人隻是輕微受了顛簸。
摔出去後,他並未停止,快速地起來後,往外頭移動。
寒浮笙的骨骼雖然嬌小,但因常年行軍,身上的肉結實,整個人十分沉重。可被他抱在懷裏,仿若無物一般,身手異常的敏捷。
他一邊走,一邊安慰懷中的人:“我安排的很周祥,一定會將你帶出去的。浮笙,你別再說話,留點力氣。”
他說:“等你傷養好了,我便帶你離開這裏,再也不回來了。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咱們去遊山玩水,訪古問賢;隻要你喜歡的,我都陪你去做。”
她躲在他的懷中,聽著溫言細語,泣不成聲。
曾經有個人,也這樣溫柔地同她說話,將她視作瑰寶,小心翼翼地嗬護著;他也曾說過,會一直在她身邊。可到頭來……
兩個人剛剛步出石室,眼前視野一寬,衝天火光亮如白晝。一圈圈的弓箭手手彎弓搭箭,裏三層外三層地將整個大殿圍了個水泄不通。出口處,君王一身明黃的龍袍倚靠在龍榻之上,懷中美姬敞衣露腿地依附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