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前朝皇子(1 / 2)

馬車裏,橈霽月看著緊緊將屍體抱在懷中的寒浮笙,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撩起簾子對念姑耳語了幾句,老婦人的臉色登時大變。

“那大禹王並非善類,主子不能與他們為伍。”此時此刻,念姑才知道自己一直錯了,主子對寒浮笙的維護,絕非隻是想利用她而已。

馬車的速度很快,但戰馬的速度更快。不多時,馬蹄聲已近在耳側,為首那人大聲喊道:“陛下有令,若你們乖乖回去,則可活命。”

橈霽月眸中寒光一閃而過,袖手扔出一枚暗器將喊話那人打翻在地。他淡淡道:“我自有盤算。”

念姑雖然萬分擔心,但情況緊急,也容不得她多思,掉轉馬頭往側道行去。同時又將懷中一管煙火拉響,隻聽得一聲巨響在半空中炸開,箭雨鋪天蓋地截斷了追兵的追截之路。

馬車翻山越嶺,至夜方在一間源泉客棧中停下。

寒浮笙仍舊死死抱著冰涼的屍體,雙眼靜靜地盯著那張麵容模糊的臉,隻剩下胸膛還有輕微的起伏,還證明她活著。

直到橈霽月要將她手中的屍體帶走,她才應激地往後一退,滿眼戒備地盯著他,“你做什麼?”

看到她這幅樣子,橈霽月強忍心中酸楚,將自己的聲音盡量放輕放柔,“我隻是想帶她去梳洗一下。”他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生怕她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來,“浮笙,她這樣,不好受。”

寒浮笙伸手撫了撫母親的臉,凝固的鮮血已經變黑,冰涼冰涼的,確實不舒服。終於,她點了一下頭,慢慢地將屍體交出,小心翼翼,生怕磕著了。

橈霽月鬆了一口氣,不顧血汙將那具屍體接了過來。

“阿月。”寒浮笙忽然叫住他,看到他臉上的擔憂,她微微一笑:“你能不能替我將母親送回去?”

橈霽月渾身一顫,寒浮笙繼續說道:“母親常說,今生最幸運的事,便是嫁給了父親。她如今死了,也應該希望能待在父親身邊。”

她說著話,自己自行地下了車,繞過了橈霽月,自入了客棧去,也不管旁的,上樓尋了間無人的廂房,兀自睡去。

橈霽月在原地呆站了半晌,終究是沒說什麼,將人交給了念姑,囑咐她好生打理。

翌日一早,將一切安排妥當,橈霽月叫醒寒浮笙,讓她梳洗後吃了早飯,留下血書一封,二人複上馬車趕路。車內已經清洗幹淨,沒有半點血腥氣。趕車的小子是另一人,念姑被橈霽月留在客棧中照料寒夫人的遺體。

“我本該姓夏。”

他雖然隻說了幾個字,寒浮笙卻在一瞬間仿佛都明白過來了。夏是前朝國姓,二十五年前,大夏君主昏庸,衛氏起兵取而代之,稱大釗。當年曾有傳聞,說大夏君主尚有遺腹子逃脫在外,那些年來,先帝曾經瘋狂地追繳大夏殘部。

畢竟年已久遠,加上大夏一直是大釗的禁忌,寒浮笙所知道的也不多。她納了一會兒,方問:“這麼說來,你是想要奪回江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