橈霽月定定地盯著寒浮笙看了好一會兒，柔聲問道：“他是不是還有條件？”
寒浮笙轉頭看著他，眸中蕩開了層層笑意，“我想做皇後。”
這是她此生最大的期盼，也是他曾經予她的承諾。待他君臨天下，鳳冠霞帔迎她入鳳凰台。
在橈霽月震驚的凝視下，她又道：“待你登基後，我要入主鳳凰台，成為大夏的皇後。”
這一次，橈霽月聽得十分真切，她真真切切地說了，要成為他的皇後！這是他此生渴求卻不敢強求的事，而如今，她答應了。
“相對的，你要把衛青伊留給我。”寒浮笙再次開口。
橈霽月心中的喜悅還未表現在臉上，立刻又漫上了一層擔憂。他眉頭微微一蹙，看向寒浮笙的眼中，有深切的恐懼！他知道寒浮笙放不下衛青伊，哪怕是隔著家仇血恨，那份被她刻入骨血的愛戀，也是一時半會無法散去的。
“你要他做什麼？”橈霽月輕聲地問，因為聲音輕飄飄的，分不清是虛幻還是顫抖，甚至有些字已經含糊不清。
“同住鳳凰台。”寒浮笙揚眉一笑，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嘴角勾勒出一個殘酷的冷笑：“隻需要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後，他死。”
半個月的時間，能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包括寒浮笙一念之仁放過衛青伊。
崔顥，第一個不答應：“即便強攻，最多五日便可拿下京都，又何須受他脅迫？”他話說的婉轉，語氣卻十分強硬：“寒將軍休要多言，這一回去本王就下令攻城。”
寒浮笙沒應他的話，隻是定定地瞧著橈霽月。她知道，他會答應的。他要主宰新國，需要民眾的擁護，破城固然可取，但失去的民心卻難以挽留；而這個提議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損失。
沉默良久的橈霽月終於再次開口：“你嫁我為後，是真心的嗎？”
寒浮笙輕輕一笑：“隻要是能讓衛青伊不痛快的事，我都是發自真心去做的。”
她說的何等坦誠，又何等的傷人。
橈霽月低眉苦笑。這個交易對他來說，太劃算了，能讓寒浮笙留在他身邊，也能收獲民心，不費吹灰之力登臨帝位！可他的心卻被她的話一寸寸地切割著，疼的厲害，卻又找不到刀子從何而入，從何而出。
她窮盡畢生心血，隻為了讓衛青伊不痛快，也就是自己也跟著不痛快！
“我答應你。”橈霽月的聲音依舊溫和，“但衛青伊死後，你必須留在鳳凰台，做我真正的皇後。”
寒浮笙這次沉默了。她這顆心早已全權托付了另一人，哪怕被傷的體無完膚滿目瘡痍，想要將心討回來是不可能了。下嫁橈霽月，本就是利用了他，若再留在他身邊，隻是徒增痛苦而已。
“好。”思量半晌，她點頭，“在你尋到真心想要伴她一生的人之前，我留在鳳凰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