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吧,不必再跪了。”他輕甩袍袖,轉身走開。
蘇落站起身,趁他轉過身去的時候,抬起手在自己的喉嚨和胸口間撫了撫。
實在不知道剛才吃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因為不知道不清楚,所以內心裏就生出了一絲恐慌。
這毒以後還能解嗎?如果她某一天真的打算逃離這個晟王,如果三個月沒有服下解藥的話,真的會死?
最遺恨的就是不了解這藥的成分,自己沒辦法去做解藥。
長孫晏離坐在桌案後,瞥了一眼桌上的卷宗,須臾轉眼看向她,見她的那一副不甘心卻又隻能忍受著的晦暗的表情,更也從她那允自疑惑的表情下看出了幾分端倪。
“這種毒非蠱非蟲亦非控製人心的東西,隻不過是對你身體的一種牽製,不必過於擔心。”他道:“如若某一天本王認為你的可信程度已經達到我所想要的地步,自然會將真正的解藥給你。”
聽見他的話,蘇落忙將撫在胸口的手放下,抬起眼見他在看自己,她便抿了抿唇,點頭:“落兒知道了。”
長孫晏離輕笑:“怎麼?不高興了?”
“落兒哪裏敢不高興,你是主子,我的命是你救的,別說隻是一種牽製,就算殿下此刻真的喂我劇毒,我也必須吃。”蘇落垂下眼。
“抬起頭來看我。”他的聲音忽然有些嚴肅。
蘇落秀眉微皺,本來就是不情不願的,可他這語氣讓她無法抗拒,隻好抬起頭來。
再次對上他的目光,見他正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她頓了頓:“殿下可是還有什麼吩咐?”
“問你一件事。”他仿若無意的挑起清俊的眉宇,隨意的靠在桌案後的檀木鑲金椅上,看起來隨性又不羈,嗓音清澈:“你身上可是有什麼不同於尋常人的記號?”
蘇落聽得愣了一下:“記號?”
“譬如,什麼容易讓人辨認出的胎記,或者是傷疤,再或者是其他。”長孫晏離淡道:“要知道,在本王身邊做事,難免會有諸多意想不到的陰謀與雜事,如若某一天誰假扮成你,本王要怎樣辨認?”
“從臉上認不出麼?”
“臉?”長孫晏離哼笑:“這芸芸眾生,長相神似者頗多,更何況江湖之中有不少人專門習得易容的神功,區區易容換張臉罷了,這麼容易的事,你難道不知?”
蘇落明明覺得他這問題有些奇怪,但想了想,還是抬起手撫向自己的肩膀:“有,我身上有一塊月牙型胎記,就在肩膀上。”
她沒注意到長孫晏離眼中那絲淺笑的微光,隻一邊撫著肩膀一邊說:“這胎記是我自小就帶著的,我娘說它出生時就已經是紅色月牙型,很明顯,後來長大,胎記的形狀沒有變,隻比小時候變的大一些,但是很好辨認。”
“你那胎記可有被其他什麼人看見過?”他問。
蘇落失神了一會兒,八歲之前顧傾城的事情她當然是不記得了,但是八歲之後,她雖然有二十一世紀的開放思想,無所謂露肩露腿,但她也從未給其他人見過,想了想便道:“除了落兒曾經身邊的貼身丫鬟之外,沒有人見過,那些丫鬟也都已經不在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