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後宮中沒有一個人是站在徐若虞這邊的。

即便是她同床共枕多年,她曾深愛過的丈夫。

抑或是曾經疼她如同親生女兒的太後。

在風雨麵前,一切感情都顯得十分可笑。

有太後娘娘的口諭,沈稚想去一趟坤寧宮似乎也不並不困難。

隻不過她卻在坤寧宮門口被攔住了。

這裏已經被禁軍把守,不僅裏麵的人出不來,外麵的人也進不去。

得知沈稚是奉了太後娘娘口諭來的,門口的禁軍也猶豫了一下,但還是不敢放人進去。

這些禁軍也識得沈稚,隻能恭敬地對她道:“侯夫人,不是我們不通融,隻是陛下吩咐了,誰都不準進去,也不準出來,您別為難我們了。”

沈稚倒也不是想為難他們,她隻是擔心徐若虞,非得見她一麵才能放心。

“勞煩你進去與皇後娘娘說一聲,就說我在這裏等她,有話想與她說。”沈稚隻能退而求其次。

但禁軍仍是臉上為難之色。

堂堂皇後娘娘,雖被禁足,可還沒有定罪,仍是一國之母,要讓她來這裏見沈稚,怕是不太可能。

但他還是進去找宮女了。

畢竟鎮北侯,也是他得罪不起的。

沒多久,那禁軍便回來了,他身後跟著徐若虞身邊的貼身宮女。

隻見這宮女臉色微微泛著白,瞧著有些憔悴。

她走上前來,隔著宮門同沈稚行了禮:“侯夫人。”

“皇後娘娘呢?”沈稚忙問道。

“娘娘身子有些不適,不方便見客。”宮女溫聲說道,“她讓奴婢給您帶了話。娘娘說,她記著您的好,讓您早些出宮,不要被她牽連了。”

說到這裏時,宮女的聲音有些哽咽。

沈稚雖然沒見到徐若虞,但是幾乎可以想象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是什麼表情。

“娘娘她……還好嗎?”沈稚擔憂道。

“娘娘挺好的。”宮女微微紅著眼眶道。

既然見不到徐若虞,沈稚再多的話也不好當著禁軍的麵說,隻能對宮女道:“讓娘娘好好的,陛下定會還她一個清白的。”

宮女聽到這裏,眼中很快便蓄起淚來:“侯夫人,您是如今唯一還願意相信我們娘娘的人。”

禁軍見她們真就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起來,連忙提醒道:“侯夫人,您若無要事,還是趕緊出宮吧。”

沈稚還想再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又覺得那些安慰的話太過蒼白。

她最後沒有再說話,轉身帶著冬青走了。

然而出宮的路走到一半便開始下雨了。

她們來時沒有帶傘,此時冬青隻能勉強用手搭在沈稚頭上護著她出去。

即便是這樣,等兩人出宮回到馬車上時,也都淋成了落湯雞。

這時的雨裏帶著寒氣,渾身衣裳都打濕了,貼在身上格外的冷。

冬青忙用手帕替沈稚擦著臉上的雨水,可盡管這樣,沈稚也還是凍得渾身發抖,嘴唇發白。

“好多年沒有淋過雨了……”沈稚抱著雙臂,蒼白地對冬青笑著說。

相比起她的輕鬆,冬青就顯得焦急許多。

“您身子不好,又才出月子不久,如今淋了雨回去,隻怕要大病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