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家主的傳承,與海城的完全不一樣,是嫡子繼承製,沒有強調嫡長子,所以嫡係一脈的兒子都有機會。
王符的父親是嫡係,所以他是有機會做家主的。但他不耐煩家族內部的爭鬥,早早就退出了家主之爭。他不好惹,眼睛瞪起來,王衍也要讓他三分。
他不喜受氣,也不願兒子受氣,早早地給王符弄一個城防營統領的位置。按他的話講,威風,自在,不麻煩。
王符自小乖順,有老父親鋪路,他一路走得順暢,日子也是過得逍遙,從未肖想過家主之位。
慕燚的這個提法,確實驚到了他。
他不敢想,但腦子裏開了一條門縫,由不得他不去想。
尤其是他帶人進去王符的府院,打開庫房門,眼睛都直了。原本以為城防營統領油水夠多,但是和王衍一比,他感覺老父親的格局小了。光這庫房的大小,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裏頭錢、糧、財、物塞得滿滿。
先是目瞪口呆,隨後他定一定神,豪爽地揮手,“搬。”
……
按慣例,日落時分關閉城門。
太陽緩緩地往西邊落去,東、西城門的人流漸漸稀落下來。有人打聽,“軍爺,明日還開城門麼?”
城門前的兵士不複以往的嬉皮笑臉,麵色嚴肅地掃他一眼,“明日之事,明日再說。你若要出城,就趕緊。”
那人縮起脖子,嘟喃著說,“東城門外有大隊的海城駐軍,這是要打還是咋的?”
兵士先是瞪他一眼,然後厲聲道,“你要不要出城?”
那人歎一口氣,“軍爺莫凶,北營傳消息出來,明日要開始募兵,我在穎川城長大,若有戰事,必然要同心協力。”
聽他這般說話,兵士的麵色和緩下來,但也不敢多說,“天晚了,早些回去吧。”
那人點點頭,後麵不再多說,轉身離去了。
城門口稍顯寂寥,但與此同時的北營卻是歡騰一片。
王符是豁出去幹了,一整個下午,他指揮軍士搬了三個府院的庫房,塞滿了北營的庫房。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順水人情他也是會做的,按著之前擬定的募兵價碼,給所有城防營的兵士相同的待遇。萬安軍和胡瀾的兵士,則給了雙倍。
最後還給費靚靚送了一箱值錢的首飾。
費靚靚盡顯財迷本色,打開箱子的時候,眸子都亮了一格。晚飯之後,她又喜滋滋地抱了箱子進去裏屋,顯見得要好好欣賞一番。
而那時,慕燚正與冷諳討論布兵之事,瞥她一眼,唇角忍不住彎起來。
之後,慕燚又去東城門巡視,夜風很盛,他穿著的披風獵獵飛舞。
冷諳站於邊上,手指點向遠方,“申屠敬的五千先驅部隊,黃昏時分從山坳出來,現時已在外圍排出陣型。”
慕燚凝起神看,遠方隱有零星的火光。
“主力未到,這位將軍有些心急。”他說得淡。
“可能得了情報,知道城內兵力不多,有恃無恐。”冷諳隨便做個分析。
墨夜上來城牆,匆匆過來彙報,“錢縣丞入到穎川渡口,申屠敬未將其驅趕出來。”
慕燚眯一眯眼,“繼續盯。”
“是,郡公。”
墨夜退去暗處。
冷諳笑一笑,意味深長地說,“錢縣丞和王統領都是有意思的人,你扔一個去申屠敬那,鼓動另一個去爭家主。你是甚想法?”
慕燚黑眸沉沉,麵上無甚特別的表情,“天下大亂,群雄並起,穎川也要有所表現。”
“你覺得這二人能行?”
“不知。”
“那……”㊣ωWW.メ伍2⓪メS.С○м҈
“比王衍總要強一些。”
“也對。”
冷諳先是點頭,之後又是搖頭,“但凡熬過三針,我也會高看他一眼。真沒見過骨頭這麼軟的家主。”
慕燚靜默不語。
其實他想的是曹蘭亭。王衍的嫡子,下一任家主王稈與他過往太密,時局一旦變化,曹蘭亭必然主張穎川城與海城合作。
他鞭長莫及,但也不能讓他們太舒服了。
。您提供大神沐六六的報告郡公,夫人她每天都在裝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