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月光清朗。
營房的裏屋,費靚靚呼吸輕緩,睡得正是酣熟。慕燚站在床邊,借著窗戶灑入的月光,默默地看著她。
他身上還有寒意,目光卻是暖意融融。彎下腰,微有薄繭的指腹摩挲著她的臉頰,心底繾綣又溫柔。
懷孕後,費靚靚的睡眠比之以往要淺,感覺到異樣,她睫毛動一動,隨即便睜開了眼睛。
光線不好,看不太清楚。但是她能感覺到熟悉的氣息,還有他靜靜注視時的溫柔目光。
他俯下身子,適應昏淡光線的她,看清楚他唇角挑起的勾魂笑意。緊接著,唇瓣落到她的臉上,耳邊的聲音似歎似怨。
“靚靚,已經很久了。”
久到他心念飛起,想要操控她的全部,將之融入自己的身體。
……
冬季天亮得晚,經過半晚的洗禮,費靚靚睡得甚熟。慕燚有軍務在身,不得不早早起床。
懷裏還抱著費靚靚,舍不得放下,低下頭在她額間輕輕一吻。而費靚靚的唇角微微勾起,像是有什麼好夢相伴,甚是香甜。
慕燚心裏頭暖,忍不住又吻一下。
這回費靚靚有反應了,轉過身,抱住他的腰,又把腦袋埋入他的懷裏。
聲音甕甕的,“天亮了?”
“嗯。”慕燚摸摸她的肚子,聲音很輕,“申屠敬的先頭部隊已經在城外待命,最快下午就會攻城。”
費靚靚原本眼皮都睜不開,聽了這話,驚訝地抬起頭,“這麼快?”
慕燚拍拍她,言語裏帶了些笑意,“穎川城內該跑的人都跑了,剩下之人都有心理準備,人數不夠,但是王符撒大錢募兵,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守十日沒有問題。”
費靚靚也是笑,“王符有王家人沒有的憨氣,逼急了也是個人才。”
說到這裏,她困意消散一些,“哎?被你扔出城的縣丞怎麼樣了?”
慕燚起身拿衣服,一邊回答她,“他沒有跑路,去了穎川渡口,沒有被申屠敬扔出來。”
費靚靚歪了腦袋看他,“他能談出點啥?”
慕燚不以為然,“他沒什麼籌碼,最多就是當個信使,幫申屠敬帶點話。”
費靚靚“嗬”一聲,“幹就完了,申屠敬還能有什麼話?”
慕燚唇線微彎,“申屠敬可能指望萬安軍攻擊海城,幫他幹掉造反的申屠擇。”
費靚靚的眼珠子轉起來,“這話也不容易帶吧。”
慕燚聳聳肩,“到時候看吧。”
……
錢白坡確實沒有籌碼,但是他會畫餅。
在畫之前,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還有這個本事。實在是被逼無奈,申屠敬這人不講武德,大刀舉起來,說慕燚殺了曹縣令,他就得殺他,此所謂以命換命。
“等等……等……”
他嚇得屁滾尿流,一個“等”字喊得驚天動地。
申屠敬其實是無聊,看他麵色慘白,身體抖得像個篩子,卻還要佯作鎮定,奮起保衛自己的性命。
身體又坐回去,先是往刀刃上噴一些酒,然後他摸出一塊巾帕,慢慢地擦起了刀。
寒光四溢。
激得錢白坡汗毛直立,身上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城主。”
臉上勉強堆出一些笑意,他一邊說一邊思考,“穎川與海城地域相連,百年下來,關係一直很好。曹縣令行事魯莽,被萬安公就地正法,當屬活該。”
申屠敬冷眯起眼,皮笑肉不笑,“曹縣令聽隨本城主之令,屬於魯莽與活該?”
“不不不。”
錢白坡連連擺手,大冷天的腦門子上又覆出薄汗,“城主有令,可以有多種處理方法,曹縣令選了愚蠢的做法,所以說他魯莽以及活該。”
“那怎麼才算不魯莽?”
“可以把人埋在城內不動,等城主發起攻城,裏應外合,必能事半功倍。”
“你說得容易。”
“也容易,當然也不容易。”
錢白坡腦子裏卡了殼,眼珠子轉了好幾圈,才又往下,“其實城主不必對穎川城大動幹戈,您有精兵良將,又有宏圖遠誌,穎川王家與海城是合作關係,關鍵時刻能助您一臂之力。萬安公府武力強悍,但其臥居西北,與海城隔了一個隴城。除非您有一擊即中的把握,否則……”WwWx520xs.com
他仰起頭,認真地盯住申屠敬,“在下認為,您應該對付的人是守衛隴城的柳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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