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師兄看小師弟哭鬧起來,連連歎息,卻沒有要去把他扶起來的意思,而身後一幹師兄弟,也都是對小師弟的鬧騰一派喜聞樂見的樣子。
隻聽得那大師兄說:“這套劍法是家師在五十歲生辰當日所創,創立這套劍法後,家師認為這劍法太過精巧,於資質平庸的弟子而言是徒增困擾,所以就隻交給了我和小師弟。哪曾想,今日姑娘僅憑對戰拆招就能把這套劍法學了個大半,尤其那招孤雁雙飛,乃是家師有感於師娘早逝,自此便隻得顧影自憐,哪曾想,如今在姑娘之手中,這招左右手共同使出,真是威力倍增,大放異彩,已然不能再叫做孤雁雙飛,而該叫比翼齊飛了。”
這幫子人,是不是不記得自己跑來做什麼的了?看人家那激動的樣子,柳兆衡拱手連連說:“不敢當,不敢當。”
可那大師兄卻不把她的謙虛當回事,更鄭重其事說:“我一定要帶姑娘去見見家師,想來師父見到姑娘,一定會異常喜愛的。”
柳兆衡看了一眼商繁胥,對那大師兄說:“這位大師兄,是不是越說越不在正題上了,你們這麼浩浩蕩蕩的,不是為了來找公子爺的嗎?怎麼你們這麼多人,現在好像都更想試我的身手了……”
那大師兄說:“商公子品貌不凡,機變無雙能說中我們的身份,更慧眼識珠,得了姑娘這麼天賦異稟的人物在身側,自然是通過我們測試了。”
商繁胥問:“那你們特意前來找在下,究竟所謂何事?”
那大師兄一招手,他下麵的一名師弟便走上前來,躬身遞上一張燙金紋路的請帖,本來還趴地上耍賴的小師弟也起身來,很是嚴肅地將商繁胥望住。看來,這張請帖是非同小可了。
商繁胥看著請帖,默不吭聲,那大師兄說:“商公子無須擔憂,這是我樞機庫曆來的規矩,每到上任掌印卸任之時,都會在曆年的群賢譜排名中選出一位新掌印接管樞機庫,這次商公子在樞機庫新任掌印的候選名單中,我們師兄弟一行,就是特意來請公子於下月底前趕赴興國樞機庫參選的。”
商繁胥有所遲疑:“這個……樞機庫掌印確實非同小可,在下這副身軀,隻怕無法承擔重任。”
那大師兄立即說:“還請公子務必前往。”接著對柳兆衡,他也是和顏悅色的再次邀請:“也懇請姑娘一定隨行而來!”
柳兆衡一聽自是心中大喜,但表情還是很按奈得住:“看情形吧,如果公子爺要去,我跟著去看看也不錯。”
商繁胥一聽她這麼說,便笑了:“若是兆衡想去,那我們就一起去吧。”
隻是,該去還是不去,反正商繁胥最後是沒給人家一個確定的,因為正當他還在磨蹭人家耐心的時候,從宮中趕來一隊人馬,像是來解救他們的,哎,來得還真是及時……
樞機庫眾家師兄弟,雖不畏懼宮中侍衛,但也不想節外生枝,他們的大師兄就說了一聲:“靜候佳音。”然後就個頂個飛身跳牆離開了。
他們當中,唯有那個小師弟離開的時候最是不甘,甚至還躍至柳兆衡麵前,一伸手,幾乎是想拉柳兆衡一起走的架勢,被柳兆衡一掌揮開,他咬牙切齒的說:“無論如何你都得來,你要是不來,我就過來把你抓去……”
他那威脅的話才說完,就被他那大師兄一掌拍在後背上,把他又是教訓又是拖拽地帶走了:“丟的臉還不夠,還在放肆!”
這次率侍衛前來解救他們的,不是別人,竟是關虔。他們才目送樞機庫眾人遠去,一回頭就對上關虔焦急的眼,他抓住商繁胥的雙臂,搖晃得很是厲害:“有沒有傷到哪裏?”
柳兆衡站在一旁,隻覺得商繁胥被關虔這一通搖晃,才是真的要內傷了!
然而,她不吭聲不代表她就能看熱鬧了,因為在給商繁胥送完了關懷後,關虔立馬就掉頭對她怒目相向:“商繁胥這人雖然討厭,但還不至於在外麵結什麼仇家,這次你們被人挾持一定是你惹來的禍端,還不給我老實交代,你到底在外麵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害得商繁胥被你牽連……”
“啊?”怎麼感覺情況不對呢?太不對了,之前在宮裏關家這位少將軍不是才故意找了商繁胥麻煩嗎?怎麼這下又這麼護著他了?
“還敢狡辯?來人呀,把她……”
不等關虔吩咐完,商繁胥揉著額頭說話了:“這次真是多虧了關兄不計前嫌前來搭救,我們遇上這幫人也沒說個來曆,但看上去就是圖謀我商家錢財,想對我和義妹不利的,還好有關兄這麼寬宏大量,親自帶了人來救我二人,要不是關兄不與我計較,我們二人的命休矣!”
關虔一聽這番話,臉上笑開花:“哪裏,哪裏,我這人是不愛記仇,之前的事也不和你一般見識了。”
見著眼前這一幕,柳兆衡完全是一頭霧水,這實在是讓人一言難盡的兄弟之情,朋友之義啊!
隨後關虔親自領隊護送他們回了商府,商老太師見他們出去這麼久,總算是回府了,當下也是激動了一場:“繁胥啊,你們可回來了,你們才出門我就後悔讓你們走了,想著萬一這一路上遇上點什麼,你該怎麼辦啊?”
曾聽聞,這位商家的老太師是何等的老成持重,怎麼才見他一兩天,盡是看見他情緒飽滿的一麵了?柳兆衡暗自好笑。
商繁胥對老人家勸慰:“沒事了,爺爺。”
老人家哼了兩聲,回頭又看到和商繁胥一同回來的關虔:“你小子還記得來我府上,這些年繁胥生病,怎麼不見你過來看看?這病一好你就跟過來了,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