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是因為商公子雖曾身為群賢譜第一人,但今時不同往日,那日樞機庫來人說,商公子如今身邊有著一個無拘無束又太過霸道的義妹,他們怕兆衡姑娘你左右了商公子的意誌,就認為還是多邀我這個後補去樞機庫參選比較穩妥。”
嚴士明這一席話是衝著她來的,她看了商繁胥一眼,商繁胥縱容地笑看著她,示意她想說什麼盡管說,正好,她也是這麼想的!
即便他想攔,也不會讓他攔住!
“多此一舉!”柳兆衡仰天嗬斥一聲,直接道:“我就算要左右我家公子爺的意誌,也是要讓他非去當了那個庫房掌印不可,藏著那麼多寶貝的地方,我怎麼能不讓他去。”
她這等大吼大叫,實在是毫無禮數,嚴士明自是心中又看低她一分,卻聽她又道:“既然我家公子爺要去了,那你這排第二的後補,就不要白費力氣跑去湊熱鬧了,反正也沒你什麼事,誰叫你當初爭不到第一位呢,還是趕快回家裏,去揀些力所能及的事做好了!”
不僅是不懂禮數,還粗鄙不堪!
如此女子居然做了他商繁胥的義妹,看來商繁胥這四年光景下來,也是耗完了他以往所有的靈犀了。
如此想來,這樞機庫的掌印,他嚴士明,是非參選不可了!
雖然嚴士明後天苦心栽培的風度涵養,沒有毀在她這幾句言語間,但她看人家聽她這樣肆無忌憚的貶低,還要強顏歡笑的樣子,也知這人別的暫且不論,毅力是非同一般了。
有著非同一般的毅力,那便也有著非同一般的執著,這樣堅毅頑固的人,絕不是簡單言語就能勸阻……若實在言語勸阻不了,隻有用上非常辦法了!
從前還在族裏,就聽師父他老人家嘮叨:外麵那個世道的人生致苦,終了一世都在求名求利,若名利皆有的,還求長盛不息,如有人來阻礙這索求,必為仇敵。
反正當年商繁胥越過這姓嚴的,成為群賢譜排位第一人時,就該被對方給嫉恨上了,就算現在她不用言語激人家,今日她把人家誇上了天,人家該嫉恨的還得嫉恨。
還不如,她坦坦蕩蕩的想說什麼說什麼,省得人家認為她是怕了他!
說起來,這姓嚴的身手不弱,不過五十招過後,她還是保管能送他到大苦河裏喂魚!
由著她說了那麼多放肆的話,之前跳到對麵的船上挑酒去了的關虔和商濟也都從跳板上躍回來了。關虔看柳兆衡自己走出房間了,就招呼她:“你聽到外麵的動靜就出來了是吧?繁胥給你介紹了吧,你眼前的可是大名鼎鼎的薑國第一公子,我們接下來在薑國遊曆幾天,拖著士明一路,是什麼都不用愁了。”
看來關虔對姓嚴的印象極好,言語間竟有仰仗之意。柳兆衡聽到嚴士明說要去樞機庫做商繁胥的後補,就決計不讓商繁胥和他獨處了。這會她往關虔那邊走,也把商繁胥的衣袖拉著一起拖過去。
被她如此記掛著,商繁胥心情愉快。待和她走近關虔後,柳兆衡道:“關家少爺,你和商濟大哥都放著公子爺一人待在這裏,萬一出點意外怎麼辦?嚴公子可是公子爺的後補,公子爺要是有個閃失,有人不就要稱心如意了?”www.x33xs.com
關虔瞥她一眼,人家嚴士明還站在不遠的地方呢,她怎麼能說話如此隨意!
“你這話說得多不大氣,士明一過來就給我們說了他是繁胥的後補,我們一聽覺得正巧了,就商量著接下來和士明一起去樞機庫,路上多個人多個幫手嘛。”說著關虔對嚴士明笑看一眼,見對方表情平和,關虔繼續對柳兆衡道:“士明這人是出了名的文雅好脾氣,是不會對繁胥……”
不等他把這些和和氣氣的話說完,柳兆衡立即喊出心中所想:“我看大意不得!”她這聲喊完,就看商繁胥和關虔都向著嚴士明賠笑臉,她不屑道:“就算他曆來都是斯文君子,隻要他一念轉變,立馬就能做斯文敗類,我可不放心公子爺和這種危險人物同路而行。”
關虔聽得直搖頭:“繁胥,你聽聽你義妹說的都是什麼話?”他一副生怕惹著嚴士明的樣子,“當著士明的麵,她至於這麼心直口快的嗎?”
商繁胥也道:“是啊兆衡,日久見人心,你讓士明和我們同行,多幾天相處,你就知道他這人很夠朋友了。”
前提是能做朋友啊?現在你們都要爭一個位置,你要人家哪來的好心態和你做朋友?
商繁胥說出這樣的話,不管他用意如何,僅憑字麵意思,柳兆衡就當他是聰明一世,糊塗了這一時。她堅定道:“不行,趕緊把人趕走,我不讓他和我們一起走。”
關虔與商繁胥對視一眼,關虔對商繁胥道:“你趕快管管,當著士明的麵說這些傷感情的話,我得過去勸他一勸,讓他別往心裏去!”
關虔向著嚴士明走去,二人碰頭聊了幾句後,就往船那頭走了。商繁胥看著柳兆衡這回態度這麼強硬,道:“兆衡如何就見不得嚴公子了?他這人素來文雅,極能討女孩子歡心,沒想到這次在兆衡麵前他失了手。”
她這是為他安危考慮,卻被他調侃,她瞪他道:“你難道想看的他得手?說什麼瘋話?”
商繁胥對她溫言相哄:“我們馬上要到薑國境內,嚴士明是薑國相府公子,勢力極大,我們與他結伴同行,得他庇護,這一路走得也會順當許多,我們就讓他同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