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1 / 1)

那一年,肖笑還不是肖笑。那一年,他還叫肖純。

肖純從小學起,成績就不好,牢牢地將學渣的頭銜捧著。但他卻總是班裏極受歡迎矚目的男孩子,天生的一副好模樣,天生的一副好脾氣,總是笑麼嗬嗬的,讓人容易親近。

從小學五、六年級,肖純就是情思初綻的女孩子們夢中的常客。到了初中,更是有大膽的姑娘,將一封封或熾熱或含蓄的情書遞到肖純手上。

肖純呢,他總是把控著極佳的分寸,與所有的女孩子沒有過密的交集,也不會給人冷漠的疏離。這樣的不近不遠,不冷不熱,讓女孩子們火熱的心腸逐漸冷了下去。一些人求而不得後的流言,開始在彼此心照不宣的眼底偷偷滋生蔓延。

他們悄悄說,看,肖純逗留在男孩子身上的目光竟比看女孩子要多。他們悄悄說,畢竟是沒爸沒媽的孩子,想法就是不一樣。

他們悄悄說了很多,可肖純始終反應如常。

慢慢的,他們對肖純再沒了議論的興趣,慢慢的,肖純也泯於眾人間,不再有人關注了。

直到初三填寫誌願,肖純毅然在三欄誌願表中都填入北京一所職校的校名後,大家才又一次注意到了這個整天掛著輕淺笑意的男孩子。

初三,畢竟也就十四、五的年紀,誰會孤身一人,從南方的小鎮不遠萬裏漂向北方,隻是為了上一所職校?

老師們找肖純談了一次又一次,肖純柔軟地笑著,始終沒有解釋,卻也沒有鬆口改填誌願的意思。

於是,在肖純十五歲的這一年,他背著一個簡單的背包,揣著大家的猜疑不解,懷著外婆的不舍擔憂,隻身一人去了北京。

北京的職校屬於大專的性質,得要讀上五年。課程名目雖繁多,但老師們也知道沒有人會真心向學,所有的科目考試也隻是走個形式,混過了這五年,拿了個文憑,也就能出去找工作了。

學生在這閑暇之中,瘋狂打遊戲有之,甜蜜戀愛有之,打架滋事有之,倒也個個都過得忙碌充實。

肖純也很充實。他打了兩份工,清晨送牛奶,晚上咖啡店裏收銀。

他需要錢。

第一次見到梁拾維,就是肖純送牛奶的一天早晨。

送牛奶得趕在戶主們上學、上班之前,所以肖純每天五點多就騎著自行車出門,挨幢挨戶的一一投遞好牛奶,也是要將將六點半的樣子了。

十二月中旬,天是極冷了,天色亮得也晚,肖純已經跑了兩幢樓了。出了樓道抬眼,也隻能見到灰氣蒙蒙的一隙天光。

肖純把手攏在嘴邊哈了幾口氣,十根手指頭早已凍得紅通通的,像是十根小紅胡蘿卜。他又捏著耳垂暖了暖手,拎起幾瓶奶進了樓道。

還剩最後一瓶奶要投遞了,肖純站在九層住戶的門前,按了半天的門鈴,卻是沒有人開。他耐下性子,不急不緩地隔一小會兒就按一次,終於聽到了門內有拖鞋踢踏的聲響。

門開了半邊,探出一張極不耐煩的男人的臉,一言不發,隻是盯著肖純看。

男人麵相不善。貼著頭皮的一層發茬,在透進門縫的晨曦中泛出一層青,細長的眼皮極薄,冷硬的唇線抿得緊緊的,棉質的背心露出一條紋滿青黑色圖案的花臂。

屋內的暖氣開得很足,此時一股腦兒地就衝肖純兜麵撲去。冷暖兩股氣一夾擊,肖純隻覺一陣酥麻從腳底升起,一時失了勁道,手上拎著的玻璃奶瓶摔在了地上。

咣當一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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