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神一懼,不由捏緊手骨:“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大淵向來大興巫蠱問卜之術,光是我父皇宮中便養著諸多傾世之才,一個死去的皇帝,隻要經過我朝國師祭問上天,便可得到答案,娘娘說的話到底是謊言還是真語,頃刻便知。”
謝君宥話音剛落,便勾起南漁關於上世的回憶。
是了,她怎麼忘了,大淵盛行這些,上世暄兒為何會被祭天,也是因為那些方士們在旁蠱惑。
他們說,隻要血祭了暄兒的身,便是所謂殺龍之血,暄兒是北涼的皇帝,是受上蒼護佑。
而隻要殺了暄兒,才可保淵國的老皇帝與他的寵妃長命百歲,國勢大盛。
回憶上湧,她再也抑製不住,起身來到謝君宥身前。
她雖身形單薄,但眸中盛怒的氣焰尚在,氣勢絲毫不輸於他一個男人。
南漁警告他:“你們若是敢動暄兒,我便與你們不死不休!”
謝君宥垂著頭,看她眼中那不服輸的勁。
頃刻笑了,不由想起之前與她相處的那半月,想到她與他夜夜同床的情意。
謝君宥抬手,想撫摸她的臉頰。
被她躲開。
她忽然像長滿利刺的刺蝟麵對他,“謝君宥,你大淵如今損兵折將,毫無勝算,若還想生存,就好好想想該怎麼當好附屬臣,之前你皇兄將暄兒差點摔死在城樓下這賬我還未與他算,若你們還要打他的主意,我便與你們耗到底!大淵老皇帝往後所思所想我都不會讓他如願,若不信,你可以試試。”
她將話的極難聽惡毒,試圖嚇退謝君宥。
謝君宥眯了眯眸。
剛才那一瞬,他向來縝密的心出現一道不確定的裂痕,看對麵的她真的碰到逆鱗。
想想也是,小皇帝是她親生的,作為母親,她做什麼都不為過。喵喵尒説
謝君宥心中興趣更盛。
緩了情緒,他說:“北涼的小太後,你也別如此凶。”
“本王留著你還有用,也不會真與你翻臉了。”
謝君宥講完,斂起衣袖,卻是與她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她依然麵色疏離。
這個男人來了一趟,氣的她心堵,自己卻沒事人的走了,她站在宮內想了很久,氣的拂掉手邊所有東西。
她一改平時性情,與元福說:“和看管大淵使團的宮侍說,傳哀家口諭,他們的起居不用遵循禮部的規製,所有一切,按照階下囚的標準來辦!”
元福未見過她發如此大的火。
卻也應了。
很快,南漁在寢宮內發火的事就傳到蕭弈權耳中,此時的他正與朝中各位大人議政,長風將事情來龍去脈講了一遍,蕭弈權倏然唇角隙出一絲笑,縱容地道:“就按太後娘娘的意思辦。”
長風凝看他,想說些什麼。
蕭弈權直接當著朝中眾臣的麵說:“大淵恃驕為傲,之前欺壓我國不是一日兩日,太後娘娘心中有氣,便隨著她撒,本王想,各位大人應也不會說出什麼。”
他講完,目光掃了其他人。
說起來,北涼真是禮儀之邦,除了繁複的北涼律法外,更有禮部那些大人們天天以禮數說事,兩國之間積怨已久,之前淵國使臣來時那幫武將都恨不得私下裏對其下死手了,偏朝中文官還認為,淵國既然已戰敗,北涼就要展現大國氣勢,待他們不要太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