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詩影沒有想到會在今日見到南鳶兒。
她平日裏素喜鮮亮的衣服,今日卻罕見的穿了一身黛青色的暗花細絲褶緞裙,頭上的步搖隨著腳步輕輕擺動,見到南詩影與紀靳墨,屈膝行禮,恭謙溫順到了極點:“臣女拜見王爺,拜見王妃。”
南詩影的視線越過南鳶兒,望向站在她身側的沈曼。
她們兩個怎麼會走在一起?
南詩影眉頭輕蹙,思忖著二人攜手遊湖的原因,手心處傳來一陣癢意,紀靳墨的手指輕刮著她的掌心,南詩影抬起頭,視線與紀靳墨那雙若寶石般深不見底的瞳仁撞在了一起。
她笑了聲,與他的眸中瞧見了自己!
南詩影壓下思緒,朝二人點了點頭,反手握住紀靳墨的手,走向停靠在湖邊的船。
“去查查,這二人為什麼會在一起。”
上船後,南詩影吩咐玄一去查。
“是!”
玄一領命。
紀靳墨沒有管,帶著南詩影往裏走,船順水漂浮,坐在船艙,也可瞧見兩邊的風景,海浪輕撫船身,海浪聲陣陣,帶著濕氣的風吹進船艙,又被艙內的暖玉中和。
白芷提前買了糕點,綠婉端來一壺新沏的太平猴魁。
還沒倒茶,隻聽“嘎達~”一聲,船下忽然傳來一聲輕響,綠婉的手微微一頓,而後似恍若未聞般洗好茶杯,給王爺與娘娘將茶倒上。
窗外傳來陣陣打鬥聲與呼喝聲,有血腥氣順著風飄了進來,綠婉放下壺,從懷中掏出一根短香,打開香爐,將香點燃後放了進去。
船艙裏的血腥味被徹底驅散。
十三身上染著煞氣,在船艙外求見。
紀靳墨揮了揮手,綠婉打開了艙門,十三走了進來:“王爺,娘娘,剛剛自水路摸來的一十三人已盡數拿下。”
紀靳墨嗯了聲,神色不見任何變化:“交給賈環去審。”
“是!”
十三退下後,紀靳墨見南詩影在笑,嘴角也跟著彎了起來:“可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他問。
南詩影道:“隻是覺得有人竟會在這這光天化日之下行刺,真是許久沒有遇見過如此不要命的蠢貨了!”
紀靳墨喝了一口茶,緩緩開口,卻不是隨著南詩影打趣說笑,反而提起了一個另外一個話題:“翰林院裏都是閑職,沈老大人之前一直想要告老還鄉,隻是泓兒重情誼,所以讓沈重掛了個虛職……他自我皇兄幼學之年就以成為太子太師,皇兄登基後又奉他為帝師……”他話音一頓,又道:“沈家與柳家是有姻親的,柳萬鈞柳大人的正妻是沈重的嫡親妹妹。”
他這話說的奇怪,轉折的十分生硬,可在南詩影聽來,卻是另外一種答案。
隻是……
“為什麼呢?”
南詩影不解。
皇家對沈家不薄,那沈重還有什麼不滿的地方?
“西隴的世家綿延百年,但沈家卻也隻是其中並不起眼的一門,先祖立國之初,皇權曾被世家裹挾,沈家背刺,先祖這才打散整個西隴門閥,沈家一躍成為當朝貴臣……西隴東陵與西涼比鄰,沈重的祖父曾居東陵郡守。”
“你是說,西涼?”